张韶峰听得直甩脑袋:“我现在忽然觉得,咱们每年打了那么些熊瞎子,一点都不冤枉。”
“残忍?都在想方设法延续自己的血脉,动物界向来残酷……不仅仅是熊瞎子,我知道的,大猩猩也会这么干,为了和雌性猩猩交配,也会把雌性尽力保护的幼崽给摔死,还有螳螂,这个特殊,雌性会把雄性给吃了,而且是边做边吃……”
吕律笑了笑:“这没啥想不通的,就连自诩为万物之灵的人,也不例外,想想听说过的事情,类似的事情,在人身上不也经常有吗?”
几人听了这话,情都微微变了又变。
好一会儿后,梁康波叹了口气:“确实有不少畜生都不如的!”
说话间,那熊瞎子又窜进了山林,朝着高处攀爬。
不多时,又看到半山腰上,一只小熊瞎子笨拙地爬上一棵落叶松。
树木猛烈晃动中,那头之前刚杀了一只熊崽子的雄性熊瞎子,顺着树干,快速地往上冲爬。
看那架势,不用说也知道,它是冲着第二只熊崽子去的。
遇到危险,熊崽子选择爬到高处躲避,是与生俱来的本事儿,好在爬得够高,那熊瞎子到了高处,树梢太细,一时间不敢往上爬。
显然,它也清楚,一旦树梢断了,离地二三十米高的位置摔下来,它怕是也只有被摔死这一条路。
够不到熊崽子,它只能在下边朝着那熊崽子咆哮。
几人就这么看着这罕见的一幕,倒也没有立刻动手。
就在这时候,林子中又传来一声咆哮,是另外一只熊瞎子。
只见枝叶摇晃中,紧跟着冲来的那只熊瞎子,也朝着那棵落叶松爬了上去。
这只后来的熊瞎子两百多斤的样子,倒也不大,冲爬到树干上以后,朝着上边的雄性熊瞎子不停地抓挠,逼的那熊瞎子,不得不顺着树干下滑,两只熊瞎子就在树上打了起来,弄得树梢疯狂地摇摆起来。
“是护崽的母熊……”吕律小声地说了一句。
“帮帮它吧!”看着落入下风的母熊,张韶峰似乎是被触动了。
吕律点点头,站起身来,将自己背着的半自动抽了出来,打开瞄准镜的防尘罩子,稍微估量了一下距离,透过瞄准镜,朝着两百米开外的,在树上将母熊打得嚎叫连连的那头雄性熊瞎子瞄准,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砰地一声枪响,子弹朝着那头熊瞎子激射而去。
紧跟着,熊瞎子从高处后仰着砸落下来,远远地都能听到砸断树枝的哗啦声和砸到地面上的沉闷声响。
第章 元宝这名没白叫
既然是帮一把,自然没有将带熊崽子的母熊也打死的意思。
不再是身为分文,时时要考虑吃穿住行的时候了,吕律也不再是一门心思地想靠着打猎赚钱了。
赶山赚钱的法子很多,这也不是野物最有价值的时候。
关键是,这是带幼崽的母兽。
不打带幼崽的母兽,他是清楚其中意义的。
所以,一枪之后,吕律就将半自动收了起来,几人静静地等着。
好一会儿后,看到那母熊下树,一阵叫唤后,让树梢的小熊也跟着下来。
再等一阵,见母熊领着小熊钻出树林,下到河滩边上,它身后还跟了两只小熊。
熊瞎子产崽,一胎产一到三只,相对而言,一到两只的情况更常见些,三只的比较少见。
而眼下,这只体型并不算大的母熊,居然领着的是三只熊崽子,几人倒觉得有些稀,看着跟在后边笨拙地蹿跳着的两只熊崽子,也觉得欣慰。
那只雄性的熊瞎子,若是不被打死的话,这剩下的两只熊崽子,怕是也难逃厄运。
下到河滩上,母熊朝着吕律等人这边人立而起,咆哮一声后,前掌落地,领着两只熊崽子慢吞吞地顺着河谷往上边走去。
这声咆哮,也不知道是警告示威还是感激,但在吕律听来,总有些意味深长。
直到母熊领着两只熊崽子走远,吕律才说道:“走,过去把那只熊瞎子打理一下,也不知道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下来,过了那么长时间,熊胆还是不是好的,还剩多少!”
过那些大酱缸子的时候,吕律几乎是一路跟着淌过来的,就连衣服上也都裹上了不少泥浆,一股子腥臭味儿。
此时过河,他追风都没牵,也不像张韶峰他们那样,骑着马匹过河,直接鞋子不脱,裤腿不卷就跳进河水里,反正呆会免不了要到河水里好好洗一下。
尽管河水冰冷也得洗,衣服晚上用火烤干了,明天好穿,不至于一直被泥沼腐烂泥土的臭味熏着。
过了河,几人顺着上游走了两百来米,将马匹留在河滩上,然后朝着熊瞎子摔落的山坡半腰爬上去。
吕律那一枪很准,子弹穿透熊瞎子的脑袋,红白之物早流了一地。
为了争取看看那熊胆还行不行,几人纷纷取了刀子开始帮忙着动手。
破开熊瞎子的胸腔时,发现里面的肝都被震裂,像是被人揉过一样,好在,那颗熊胆还算完好,被摘取下来,看质地,只是颗铁胆,里面胆汁如同料想中一样,没有快速摘取出来的饱满,但卖个四五百块钱,还是可以的。
肝脏喂了元宝它们,几人动手剥皮卸肉。
“你们说这熊瞎子也正是,熊崽子都已经能跑能跳了,咋不带着一起走,被偷袭了才忙着回来救,来得及吗?”陈秀清嘟囔了一句。
在下边的时候,看到那只被熊瞎子撕扯得一团糟的小熊尸体时,几人都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那换个角度想,等你有了儿女,你愿意带着他们来这深山老林里闯荡吗?”
张韶峰一句话,问得陈秀清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