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律当然不会告诉他,这是一条多牛气的头狗,说着还冲着元宝伸出手:“握手。”
元宝很配合地抬起右前脚搭在吕律伸出的手掌上,随着吕律晃了晃。
“看看,听话吧?”吕律嘚瑟地炫耀。
“这……很正常好吧,随便一条笨狗,养上一段时间,只要熟了,都能教得会。打猎的狗讲究香头,有好香头找猎物才厉害,还要会咬……就这条狗,看家护院都嫌不够威猛。”
柳东野嗤笑一声,转头看向在一旁壮硕的追风:“这马看上去倒是不错……”
他说着,想伸手去摸追风脖子。
手还没碰触到追风,就见它一甩脑袋,张口就咬,柳东野顿时被惊退。
看着冲着自己打着响鼻的追风,柳东野摇摇头:“这马脾气不好,你能驾驭得了?”
“以前是脾气不好,不过,我经常借,也经常喂,倒是很听我的话。”
吕律示范性地朝着追风伸手,追风偏头过来,在吕律手掌上摩挲了几下。
“屯里三哥说,这马能辨人好坏,是好人它就很乖,如果是坏人,靠近的话又踢又咬。”
“这话说的……我像是坏人吗?”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屯里三哥说的。”
“你屯里三哥……干啥的啊?”
“是个风水先生,以前摆摊给人算命的,他说的话听着玄乎,但是挺准,很多事情都应验了。我这次出来还专门请他算过,说我会发大财,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大早上就在城里等着。这狗子和马还是他特意让我带着的,都是他借我的,花了我五十块呢。”
吕律一通胡诌,说得柳东野一阵面皮抖动:“你确定不是被你那三哥给忽悠了?他怕是想赚你的钱吧!”
“我信他!”吕律一副头铁的样子。
柳东野也懒得跟他说下去,只觉得吕律这个新人,就是个傻子:“赶紧弄好了,早点休息,咱们明天就能进山了。”
“明天就进山啊,不都还没到七台河吗?”吕律有些怪地问。
“七台河那边就是挖煤的地儿,不是煤矿就是田地,有啥好去的。我们要去的地儿,是七台河北边的山里,往桦南稍微偏东北的方向走也没问题。咱们明天到大金龙沟那边进山。记得去把住宿的钱给付了,再弄点吃的。”
“好!”
吕律估摸了一下,柳东野要去的地方,是在桦南、七台河以及双鸭山之间的山岭。
七台河,确实是煤炭发家的地方,旧城区和新城区,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地方,同时,那里也是溜冰运动员健将诞生的摇篮,这些年,没少拿金牌。
这条线,上次从老爷岭回来的时候,吕律他们几个才走过。至于双鸭山那边更是熟悉,去燕窝岛农场找雷蒙、抓大雁,还有以前,走过不少次了,他倒也不惧怕。
将追风栓到马厩,去大车店里登记付钱,吕律让人弄来上好的粮草喂给追风,又去要了几个硬菜和一些酒,端着回到两人住宿的屋子。
一通吃喝,再次听着柳东野一阵吹嘘,这才安稳睡下。
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有人来敲门。
吕律警觉地睁开眼睛,抓紧袖口里藏着的猎刀,没有动。
反倒是柳东野很警觉,蹭地一下翻身下炕,看了看吕律后,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透过门缝朝外面看了看,又回头看了眼裹着褥子一动不动的吕律,轻轻拉开门,冲着外面的人说道:“你们来了?”随后就钻了出去。
吕律凝静听,只听出找来的有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小,听不清楚。
但柳东野到这大车店住了一晚,立刻有人直接找上门来,怎么都透着蹊跷,很难不让吕律警觉起来。
数分钟后,柳东野才返回,冲着吕律的褥子拍打了几下:“王永贵,王永贵……起床了,要进山了!”
王永贵是吕律告诉柳东野的假名。
他佯装揉着惺忪的眼睛,懒洋洋地翻身坐了起来:“那么早?”
“不早了,等到了山里,都不知道啥时候了,进山打猎,宜早不宜迟……赶紧起来,去多准备点烙饼之类的干粮,对了,还有些酒水!”
柳东野完全把吕律当成是冤大头了,吃喝啥的,一路有花销的,全都冲着吕律吆喝。
吕律也不介意,把他当冤大头了,那就是没啥戒备了,这样挺好。
他发现自己挺有成为大忽悠的潜质。
“我还以为不用买啥干粮,到山里打了野物就能烤着吃,以前当知青的时候,就看那些会打猎的知青经常这么干,挺过瘾的。”
他翻身下炕穿上靰鞡鞋,仔细打了绑腿。
“这叫有备无患,这两年打猎的人多了去了,你没看到昨天半夜还有人从山上看套子带着跳猫子回来吗?我好长时间没到过这边了,这要是进了山里,连猎物都看不到一只,有的时候追个猎物都得几天,那不得饿肚子。”
“也对!”
要去的地方,距离城镇倒也不算太远:“那晚上住哪儿?”
“住山里啊,好好烧上一堆柴火,晚上就在雪地里睡,打猎是个苦活,想学就得扛住辛苦。”柳东野的说教是一堆一堆的。
“那行吧!”
吕律也不去跟他多说,出门去买吃的时候,特意看了下雪地上留下的那两人的脚印,一看纹路就知道是这年头算是比较高端的长筒皮靴。
他不由微微笑了笑,加快步子去大车店厨房去买了一摞烙饼,另外买了些瓶装的高粱酒,抱着返回。
给追风喂了些油饼苞米后,吕律往大车店买了油给车子加上,费了不少劲,将汽车启动起来,找地儿让追风和元宝上车,两人开着汽车一路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