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匪:“你不生气他在骗你吗?”
“我要先知道原因,”温童理所当然地说,“再说,朋友之间门说点谎话很正常。”
陆匪微微一怔,这句话令他心底那微弱的希冀膨胀了起来。
说点谎话很正常……
那么自己的隐瞒与欺骗,是不是也情有可原?
温童说的是实话,他是真不介意朋友之间门撒点小谎,他自己也偶尔会骗谢由,比如早起床了、已经出门等等……
至于大谎,那就得看性质了。
见陆匪有些恍,他屈起手指,敲了敲桌子,开门见山地:“你有查到谢由为什么要骗我买房吗?”
与其他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问眼前这个人。
“没有,”陆匪看着铺满桌子的散乱资料,继续说,“准确地说,是不需要查。”
温童:“所以你知道?”
陆匪动了动,视线从满桌的资料挪到少年白皙纤细的手上。
浅粉的指甲盖抵在白瓷桌面上,衬得那只手愈发细腻如脂,让人想要攥在掌心,永永远远地握着。
他喝了口冰水,压抑住躁动的内心,说:“他的目的显而易见。”
温童:“你倒是快说啊!”
陆匪没有直接说出谢由的真实想法,而是不紧不慢地抛出了几个问题。
“乖宝父母去世后,以前住的房子就卖了吧?”
“是。”
因为他要去远方亲戚家住,要和谢由成为邻居,不会再回原先的居住地,索性就托亲戚把房子卖了。
“当时的存款数是不是正好是买房的房价?”
温童点了点头:“对。”
卖房的钱、这具身体父母去世的抚恤金,全部加起来正好是房子的价格。
所以他当时不怎么想买房,租个房子能很惬意地生活到任务结束离开。
在谢由时不时地一句打折、着急出手、租房不如买房等等花言巧语下,忘记了最初的想法,脑袋一热就买了。
买完房没剩几万块,最后还是谢由给他推荐了几只股票,小赚了点钱,够吃吃喝喝,才不需要去打工。
陆匪知道温童讲究证据,循循善诱抛出一堆线索,耐心地等他思索片刻,才慢悠悠地告诉他谢由的真实目的。
“一个人如果只有一套房,那么他会一直住在这套房子里。”
“没有钱,就不能去别的地方。”
陆匪:“谢老二还能是为了什么?”
“他机关算尽,就是想要把你控制在桐城,控制在他身边。”
温童懵了。
管他吃饭是件小事,他其实无所谓。
但是定位、房子……从种种线索证据看来,谢由的确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掌控欲。
变态的、病态的掌控欲。
已经远远超出他能接受理解的程度。
温童无意地揉皱了手里的纸张,后背一阵阵发凉。
他认识的那个谢由,应该和他把话讲清楚,而不是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其实,就算谢由不做这些,他也不会离开桐城离开谢由。
温童攥着纸,沉浸在懵逼卧槽与发怵的心情中。
陆匪一眼就看出他不知道生气,眉心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你还是不生气吗?”
温童脑子乱糟糟的,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含糊地唔了声。
陆匪:“乖宝不介意被别人控制生活吗?”
温童回过,抬眼看他:“当然介意。”
那你怎么就不生气呢?
陆匪半阖着眸子,眼底黑沉的情绪翻滚涌动,阴寒森冷。
即使少年对谢由没有半分爱意,但谢由在少年心底,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温童没有生气、没有厌恶与恶心。
谢由真是……该死啊。
他额角青筋跳了跳,手背青筋暴起,拳头握了又松开,最后掏出了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