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撩起眼皮,透过厨房的玻璃门,看向餐厅的谢由。
温童眼里尽是茫然无措,双手无意识地掐着掌心。
明明一开始的时候,他都不想和谢由又过多接触。
现在的他,却和谢由恢复了以前的相处模式。
白越和陆匪只能限制他的身体,但谢由可以在一点一点地侵蚀他的灵魂。
谢由太了解他了,清楚他的性格与习惯。
再拖下去的话……他这只青蛙,是不是会被温水煮熟了?
更可怕的是,谢由从未遮掩,任由他发现。
像是在对他说:你知道了又能怎样?
“先生,今晚的水果……”
阿姨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温童白着脸说:“不用,我不想吃。”
话音落地,他走出厨房,脚步没有片刻停留,径直走回卧室。
谢由瞥了眼他的背影,放下筷子,朝着阿姨招了招手。
他漫不经心地问:“你们刚才聊了什么?”
阿姨实话实说:“我就说了这段时间会多盛点饭……”
谢由了然地笑了笑。
…………
温童瘫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缓过来。
谢由是真的变态,自己也是真的没辙。
他目前的希望,就是周末的订婚仪式。
温童揉了揉头发,拿着换洗衣物走进洗手间,一边洗澡一边沉思。
温热的水流顺着身体流下,冲刷去疲惫与烦躁,令大脑清醒了不少。
他眨去眼睫上的水珠,垂眸沉思。
如果谢由举办婚礼别有目的,能是什么?
、假意和白越结婚,实际上想和他结婚。
2、让白越和其他人结婚。
3、根本就不会真正举办婚礼。
4、……暂时想不出来,待定。
温童思来想去,几种可能性都很大。
谢由做事无从寻迹,目前的他根本没法确定谢由到底想做什么。
“淦啊!”
他忍不住骂了声,关掉水龙头,走出洗手间。
懒得吹头发,随手拿了块毛巾边擦边往外走,不小心碰掉了挂在椅子上的外套,一张白色的小卡片掉落在地。
温童目光一顿,是王德文的名片。
他看了两眼,捡起名片,拍照发给孟信瑞。
【wt:孟哥,帮个忙。】
【桐大煎饼孟哥:干啥?】
编辑了一长串文字,刚刚发出去,卧室门被敲响。
“咚咚咚——”
“童童。”谢由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温童立马把名片塞进外套兜里:“什么事?”
“我可以进来吗?”谢由问道。
温童指尖划了划,删掉发给孟信瑞的那条消息:“进来。”
卧室门被打开,谢由走了进来。
他显然也是刚刚洗完澡,穿着身浴袍站在门外,头发微湿,手里拿着瓶药酒。
谢由走近,轻扯唇角,温声问道:“可以帮我涂药吗?”
“手上和脸上的伤口已经涂过了,背部伤势我看不见。”
说完,温童见他朝自己眨了眨眼,男人前额的发丝自然下垂,减弱了眉宇间的凌厉气息,摆出一副无辜表情时,乍一看像条大狗,实则是披着家犬皮的恶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