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动,你就记得现在的动作,下次再敢错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也没有那么笨啦……”
不只是身体,她感觉自己的气海都仿佛被人伸进了一只手,引着灵气化作真元顺着四肢百骸流动,再随着常青剑击出,伴随着破空声,面前的空气似乎都被撕破了一个缺口。
一套剑法下来,剑与灵气的碰击声几乎将风吹竹林的声音全都掩盖了,直到常松竹感觉能再次控制身体才停下。
“记住了?”
“记住了记住了!”常松竹兴奋地说:“原来如此,怪不得我看其他人练剑的时候,灵气的波动总会很剧烈,我还以为是因为我没有配剑的缘故呢。”
“波动剧烈?”元莲虽然嘴上说常松竹的剑法不堪入目,但是听到她说有人比她强不少,又很不高兴:“能跟你一批入门的,相差应该不大才是。 ”
毕竟家世好基础牢固的早就进内门了。
常松竹对手中的宝剑爱不释手,一边上上下下的摩挲,一边道:“是刚从大千界上来的弟子,暂时安排在了外门。”
说着说着又有些惆怅,连头上毛躁的发茬儿都似乎要耷拉下来:“化、返墟的那几个也就算了,毕竟年龄比我大,修为比我高,也不好比,可那个凝气的比我还年轻……我真是白白生在了界,连下界的人都比不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写到小姐姐比写封云清的时候心情好多了……感谢在2022022 0:3:45~2022023 9:32:5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第4章
元莲抿了抿唇:“不是这样算的,下界虽灵气不如这里,但是他们有师傅教导,从幼时就不缺天材地宝 ,自然显得比你强些……”
这也是实话,界最大的好处在于灵气充沛,修炼时事半功倍,并且许多在下界不能存活的仙草灵药都更容易生长。
但问题是没有师长教导,再浓郁的灵气也不知道如何快速的利用,再多的天材地宝,没有师门保驾护航,也不敢轻易染指。
在元莲看来,常松竹人如其名,如松般坚,如竹般韧,她不缺勇于前进的勇气和天分,她少的不过就是一个有能力的师门来点通她的灵窍。
常松竹听了元莲的话还傻乐:“你说的也是。”
元莲又道:“……你离渡三九天劫也没有多久了,之后到了化期,不见得比别人差。”
“蛤?”常松竹惊愕:“可是、可是我才到凝气后没几天啊……”
元莲看了她一眼,常松竹马上改口:“但是我一定认真修炼,一定不会落后的!”
“……把刚才的剑式再演练一遍,我看着你。”
到底只是初学,就算记住了招式也做不熟练,元莲也不多责备,只是一次次的让她重复练习。
常松竹便在元莲的目光下一遍遍的举起常青练剑,因为确实总有缺陷,竟然一直练到天亮。
好歹已经凝气后期了,她这一夜未歇居然也还抗得住,好不容易听元莲说一句:“这次还算熟练了,没白费力气。”
她瞬间便如听仙乐,高兴地不得了。
“行了,你去吧,”元莲淡淡道:“如今看看谁还练得比你好。”
常松竹没想到元莲看上去淡然清高,不食人间烟火的一个人,居然好胜心这么强,甚至还延伸到自己身上,不禁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放心吧,我今天怎么也不能丢你的人。”
“如何与我相干?”元莲说道:“这话等你以后有了亲传的老师再向他保证吧。”
“是!是!”常松竹装模作样的作揖:“师尊,徒儿遵命。”
她这不过是句玩笑话,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元莲便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道:这让人招架不住的性子,倒真跟她的那个只挂了个名字的徒弟像是一窝子出来的。
把常松竹打发去做早课,元莲便又成了一个人,她本想直接离开万仪宗,但是心里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又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便想在万仪宗多待一会儿。
她信步走在山间,也不拘方向,有可能上一刻还在忘尘峰,下一刻便去了冲凌峰,再走几步便将身后的小路抛下,出现在了半尺峰。
这里是万仪宗历代掌门的居所,众多防御探查的法阵重重叠叠的布置在其中,元莲也没有多做掩饰,因此刚一入山,便被言航察觉了。
但是他没有立刻出现——向来都是他厚着脸皮去不周山拜见,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元莲会主动过来。
言航以为自己的法阵出了错,一时竟然没反应改过来。
等元莲站在了半尺峰的峰顶,正遥望着山脚下的景色时,才见言航的身影显现在一旁。
对方掩盖住惊讶和兴奋,躬身行礼道:“师尊大驾,半尺峰真是蓬荜生辉。”
元莲点了点头。
言航便识趣的陪着元莲站了半天,最后实在受不了这种沉默,观察了一下元莲的表情,到底是忍住了没说话。
反倒是元莲一点点的用眼睛去看从山峰到山脚的每一寸景色,顺便解释了一下:“我在不周山待得闷了,想要出来走走,不想倒惊动了你。”
言航微讶,他小心地看了元莲一眼,见她色平静,但并不似往日那般,整个人像是被冰水浸过一遍,反而有了些似是而非的温度。
他想到之前听过的传闻,略一琢磨,便问道:“之前听说您闭关修炼,现下想来可是已有大成?”
元莲收回视线,先摇摇头,后又道:“也不算毫无所得,只是……”
言航虽称元莲为师,但是那只是勉强蹭了个名分,其实他的岁数要比元莲大的多,他以一己之力使得大厦将倾的万仪宗逆风翻盘,自然不像表面上表现的那样耿直鲁莽,见多识广粗中有细,对元莲也是真心感激,因此有时候往往对她的变化格外敏感。
言航一甩手中的拂尘,躬身道:“师尊,您新晋仙尊不过七百年,到了如今,本不该急于求成的。”
“急于求成?”元莲有些疑惑他怎么样得出的结论:“何以见得?”
言航笑道:“我见师尊情态分明与往日大不相同,缘何不喜反忧呢?”
元莲微怔,下意识的放松了一直凝着的眉心,她想了许久,方才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如你所说,我本不该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