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他与元莲曾是旧识,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似得。
管煦涵咬了咬牙,不明白他为什么当着苍海王的面也敢作死——这、这才是人家名正言顺的丈夫啊!
但是王毕竟是王,涵养果然不一般。
他竟然没有当场勃然大怒,而是无奈的瞅了元莲一眼,接着摇头轻笑了一下。
这样温和宽容的做法,竟然让脸上从来没有什么表情的景撤变了脸色。
微不可察,但是管煦涵敏锐的差距到他的嘴角不可扼制的抽动了一下,然后慢慢向下弯去。
景撤自认为很冷静,他胸口有了一个大的起伏,又立即平复了下来,冷声道:“若是苍海王乐意,可以一同去。”
这话,让这个完全不知道内情,甚至对言语争锋十分迟钝的王定风听着都能感觉出不对劲了。
他心里发毛,看了看得意弟子,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苍海王。
苍海没有计较景撤的实力,他含笑看着他,温和道:“何必多走一趟呢,这便请他过来不好么?”
他嘴上说的是问句,但是动作却没有跟任何人商量的意思,轻轻一抬手原本在景撤洞府中被下了数层禁制来遮掩他踪迹的封云清就在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被硬生生的拽了过来。
光闪过,封云清凭空出现在大厅中央,一个踉跄,甚至都没站稳,险些跪倒在地上。
他勉强站稳之后,一抬头,就惊愕的发现了自己的处境。
管煦涵、景撤两师兄弟侍立在旁,坐着的高阶修士想必便是剑山的山主王定风,而最重要的是……
他抿嘴看着主座上的元莲。,顿了一顿才找到自己的语言:“你……”
话未说出口,便被王定风皱着眉打断了:“你是万仪宗弟子?怎么这般不懂礼数?王与莲尊在上,竟不知道行礼?”
封云清攥了攥拳头,慢慢行礼,俯首道:“见过苍海王
、元莲仙尊……愿一位尊上长乐、长乐无疆。”
他这礼行的勉强,王定风看的也勉强,但是也知道这不是重点,直言:“我问你,你来剑山,究竟是自愿,还有被景撤所迫。”
封云清浑身一震,随即抬眼将众人的情一一看尽,苍海的兴味盎然,元莲的云淡风轻,还有景撤的冷漠无言,他沉默了片刻,慢慢道:“……弟子与景撤仙君起了争执不错,但是如今,待在剑山却是自愿的。”
苍海勾了勾唇角,靠着元莲低声道:“竟是我们白跑了一趟呢。”
话中却没有恼怒,反倒笑意居多。
元莲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她方才费了一点功夫回溯了一段时光,却并没有看到景撤与封云清一人达成一致的画面,不知道是仓促之间漏掉了,还是两人自有默契。
但是她也并不打算再浪费时间弄明白前因后果了,来这一趟,也算是帮了韵莲的那些同门们的一个小忙——也看到了西州沙漠和大海,也算不得白跑一趟。
她意兴阑珊道:“既然如此……”
“我愿意待在剑山,也是想得到一个答案……想来景撤仙君‘请’我来做客,怕是有一样的想法。”元莲的话被封云清接过,他垂着头,不看任何人,口中道:“这答案,只有莲尊可解。”
元莲停下要说的话,歪了歪头:“我没记错的话,韵莲的事已经了结了,你的那个情人……”
“她不是我的情人,我没有情人!”封云清一贯沉着镇静的脾气几乎要被元莲弄得崩溃了,这时才发做出来已经是他能沉得住气了,他猛地抬头看向元莲:“你明知道!你明知道!”
元莲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激动,下意识的朝师兄看过去。
苍海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又拍了拍她的手臂,用眼示意她继续听人家讲话。
元莲就又转过来,不太在意的对封云清道:“好吧,是你的那个……知己?你的那个知己已经复活,这不是很好么?”
封云清的双眼不可遏制的泛起了红色,王定风一下子严肃起来,但是接下来却又见他深呼吸了几次,阖上眼再睁开时,那双眼眸已经恢复到了清澈的黑色。
竟然单凭自己硬生生的把心魔压回去了
这小子……也不是个池中物呢。王定风心想。
封云清知道自己的心魔一直处于似控非控的状态,也不敢再放任情绪了,他尽量让自己恢复冷静,沉声道:“莲尊,我之前回忆了过去的不少事,只觉得初初都是疑点,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韵莲究竟知不知道?”
景撤冷眼看着这一人的对话,没有插言去打扰,因为他所有难解的心结答案,恐怕也都在这段问答中可以解答,他听着元莲仙尊问:“知道什么?”
“一切。”
封云清道:“你说她是她,你是你,那么韵莲就该先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女孩,后一个普通有天赋的修士,她生在苍海界,长在苍海界,应该对界的一切一无所知,应该对元莲仙尊和她的情劫毫不知情……
“但是,她是么?”!
第2章
或实话,这个问题着实有些出乎元莲的意料。
她先是一怔,接着慢慢的、无意识地坐直了一点。
连苍海都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他轻挑着长眉看向元莲。
这问题问出口后,现场起码沉寂了半盏茶的功夫,甚至连呼吸都像是变轻了似的。
这时候,元莲才道:“这种事重要么?”
……这似乎没有回答的话,其实就已经是一种回答了。
封云清的眼底不受控制的染上了一层水雾,与韵莲相知相许的种种,一幕幕那样真实深刻的刻在脑海中,他的声音几乎不可思议的带上了一种细微的哽咽:“不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