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众人,“你们要喝水吗?”
几人摇了摇头,于是男人给自己倒了杯水。
喝完水后,他闭眼缓解了下情绪,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记忆,眼眶开始微微泛红:“有次我们外出散风, 小梅目睹了场车祸,她受了很大的惊吓,我们的女儿早产了,她那么小一只, 脸还没我巴掌大,眼睛都没有睁开, 我恳求医生一定要救活她,可我的孩子还是死了,孩子死后,小梅彻底变了。”
“起初是彻夜不睡觉,在我们的家里走来走去,我经常在起夜时发现卧室的门大开,她坐在楼下的沙发上一动不动,或者钻进厨房的橱柜里,这时候她还是安静的,我也积极帮她走出来,但事情并没有好转。”
“小梅逐渐变得暴躁易怒,她喜欢藏在暗处,用她那双剔透漂亮的眼睛窥视着我,然后趁我不备突然攻击我。”
“我知道小梅怨恨我,如果不是我那天非要带她去散风她也不会早产,但是这日子我真的要过不下去了。”
男人眼窝深陷,眼下的黑眼圈让他显得格外疲惫,他仰头把手里水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很是崩溃地说道:“她不仅会攻击我,还会攻击来到这所房子的每一个人,她的攻击性实在太强了,不论是我的父母还是我的同事,甚至是她的至交好友,通通被她抓咬出血淋淋的伤口,现在已经没有人敢来我们家了,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妻子疯了,我的工作和社交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姜厌瞥了男人一眼,并没有说话。
“哦对了,这是我上周受的伤,”男人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提起了自己的裤腿。
众人寻着他的视线看去,脸上表情都或多或少地凝重起来。
男人瘦弱的双腿上布满疤痕,有磕伤有烫伤,青青紫紫一片,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最让人惊恐的是他腿上密密麻麻的牙印,一排一排的牙印遍布满他的双腿。
最严重的是右腿,此时男人的右腿上缠满了厚厚的纱布,白布上隐约可见干涸的血迹。
“上周五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自从妻子疯后我对回家这件事就变得极为抵触,我想把妻子送去精病院,但小梅的父母不让,他们总有办法让我听话,所以我只能回家。”
男人说:“那天我草草收拾完杂乱肮脏的家,瘫坐在沙发上,我真的太需要休息了,我已经很久没好好休息过了,妻子不在一楼,我该死地放松了警惕,我想着我只休息五分钟,五分钟总可以吧,但我睡过了头,我是被痛醒的!”
“小梅当时把我捆在沙发上,她用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东西在我脖子上一圈一圈地绕,我快要被那东西的血腥味熏死过去,终于缠完了,小梅端过来一个大铁盆,把里面的肉一勺一勺地喂给我,我每反抗一次她就会用指甲划破我的腿一次。”
沈笑笑被男人的情绪带动了,后背上起了一层白毛汗,她吞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是吃了人肉吧?”
男人扯出一个崩溃的笑:“是新鲜的胎盘。”
“而我脖子上缠的是脐带,小梅不知道从哪里弄来这些东西!她杀了一个孕妇!!”
男人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姜厌问他:“你看到那名孕妇的尸体了吗?”
男人垂下眼睛:“没有,但是不必怀疑。”
“那时家里有一摊血,它不属于我与小梅。”
姜厌问他:“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男人沉默片刻,缓缓道:“因为她生吃了家里的宠物鸟,我亲眼看见的。”
“她喜欢吃那东西。”
姜厌淡声:“你确定你没有说谎?”
男人点了点头。
“我没有说谎的必要,等你们看到小梅就明白了…我真的忍不下去了,小梅如今藏在了家里的某个地方,我找不到她也不敢找,我恳请大家把她找到,就算她爸妈…她也该去医院接受精治疗了。”
姜厌看着男人头顶升起的欲望,没再说话。
男人没有说谎。
最起码在他的视角下,他说出口的都是真相,即便对部分事实有所隐瞒。
众人对视一眼,应承了男人的请求。
男人肉眼可及地舒了口气,他整理了下衣服,拎着地上的外卖盒就往外走:“那我就不干扰你们的工作了,三小时后我回来接小梅。”
说完男人推开大门,像是逃命般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栋破败别墅。
目送走男人,现场的氛围有些凝重。
片刻,沈欢欢道:“这个男人很自私,相对于小梅的精健康,他更为关心自己的社交形象。”
“而且以这地方的脏乱程度,男人应该数天没有回家了。”
“小梅的精状况和他脱不了关系。”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小梅,并把她控制住,”沈欢欢说,“毕竟鬼屋的任务只是让我们抓住小梅,至于这对夫妻的具体关系如何…有时间再看。”
姜厌“嗯”了一声。
六人分工了下各自的任务,姜厌,沈笑笑,虞人晚在一楼。
穆望,赵柯普,沈欢欢在二楼。
半小时后众人再在一楼大厅集合。
“如果遇到事情就大声喊叫,尽量不要单独行动。”姜厌补充道。
穆望远远点头。
沈欢欢把小纸人递给姜厌,姜厌揣进了兜里。
时间不好耽误,三人很快便上了楼,年久失修的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在踩什么玩具鸭子,难听得很。
留在一楼的姜厌环视一圈,有些厌烦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