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如丁馥雅没有追溯能力,那她先前的猜测就要被推翻,第六个项目的答案又变得飘忽难寻。
就在姜厌的目光越来越沉,思绪再次缠绕在一起时,小女孩忽然又开了口。
“不过…”
姜厌倏地抬起眼。
小姜厌眯弯了眼睛,笑得甜兮兮的:“我觉得她死去的妈妈有。”
姜厌无奈地敲了小女孩脑门一下:“说话不要大喘气。”
小姜厌捂住脑门。
片刻,她嘟囔着凶姜厌:“你就仗着我宠你吧!”
姜厌:“是是。”
小姜厌别过脸,几个呼吸后,她继续道:“这是黑桃子听到的,他说村长以前就是个普通村民,大字不识几个,爱和兄弟们喝酒,但他命好,有次在废弃的捕熊陷阱里救下了未来老婆,就是丁馥雅的妈妈,两人很快结了婚。”
“丁馥雅的妈妈上过几年学,好看还嘴甜,从小就特别招人喜欢,用村民的话来说,就是说话特别戳人心窝子,送礼也恰到好处,别人缺啥她送啥,她父母去世的早,是孤儿,村里人都是她干爸干妈,后来外面的领导来村子里视察,每次她都照顾得特别好,听说连人家啥过敏都打听到了,照顾得超级周全。”
“后来领导都爱去他们家歇脚,丁馥雅的爸爸在领导面前露脸次数多了,就被有意识地安排做事,那种小村子的村长全靠村民投票,他给村民们做事多了,就被投成了村长。”
“所以我觉得吧,”小姜厌拉长了语调,“如果第五个项目里有人有追溯能力,只能是丁馥雅妈妈,她这辈子都没出过那个小村子呢,从哪里知道领导的喜好。”
“不过她死得早,因病去世的,那时候丁馥雅刚满两岁,村长也还没干过坏事。”
小姜厌说完了,姜厌也没有其他要问的了。
两人找了个长凳坐下来,现在其他人也休整好了,小朋友们的情绪基本恢复正常,开始在大人那里掏零食吃。
嘎嘣嘎嘣的声音不绝于耳。
小朋友们开心了,但大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愁苦。
沈笑笑的脸上写满了“一头雾水”,赵柯普的表情更悲痛,小手绢在脸上擦来擦去,俨然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再给自己擦一次汗。
见时机差不多了,姜厌起身走向众人。
“我找到五个故事的共同点了,我们商议下第六个项目是什么吧。”
姜厌的话刚说出口,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一瞬。
沈笑笑目瞪口呆地看着姜厌,直到姜厌越走越近,走到众人面前。
“找…找到啦?”她有些不敢相信。
“嗯,”姜厌回,“背后灵在遮掩线索时用了些技巧,给我们造成了错觉。”
说罢她平静地从背包里拿出目前搜集到的所有文件,按照顺序排好,摆在椅子上,众人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姜厌身边围成了一圈。
“首先,这五个孩子都是被求来的。”
姜厌认真道:“他们的父母不是以一种平常的心态来等待孩子的到来,而是高度渴望,寄托于土方法,甚至求拜佛。”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姜厌率先指向孟锦茹的文件。
在孟锦茹的故事线纸条里,有句话藏在密密麻麻的字迹里。
「妈妈说我是她在寺庙里求来的宝贝,她不希望我过苦日子,以后我就有小语姐的命格了,她跟着我发财。」
紧接着姜厌翻开蒋岁岁的文件页。
「我的母亲在婚后五年没有怀孕,虽然村子里的人明面上不说,但背后没少说妈妈的闲话。」
“在这种村子里,蒋岁岁的母亲一定是高度盼望孩子到来的。”姜厌说。
众人对此都没有异议。
于是姜厌又说起刘忆恬:“刘政兴书房里的那个送子观音,大家应该还记得吧。”
“刘忆恬也是被求来的,被刘政兴求来的。”
“而第五个项目里的丁馥雅,她的父亲因为身体原因难以让妻子受孕,夫妻二人试了许多土方法,后来才怀上丁馥雅。”
沈欢欢明白过来,她接道:“至于安安,安安的母亲有不孕症,既然她和丈夫能做出收养安安的决定,她就是喜欢小孩的,在身体状况被诊断出前,她或许也殷切盼望过孩子的到来。”
姜厌笑了笑:“所以所有小孩都是被求来的。”
“这是第一个共同点,而第二个共同点被背后灵用叙述技巧掩盖住了。”
姜厌缓缓道:“所有小孩在死前都或多或少出现了难以操控四肢的现象。”
“或者更准确地说,小孩们是在发现自己不被爱、不被父母那么爱之后,出现了这种麻痹现象。”
沈欢欢立刻就想到了刘忆恬,按照恬恬鬼屋里的叙述,刘忆恬在六至八岁期间得了精疾病,大脑与四肢的联系时而切段,因此经常难以操控四肢。
“姜厌姐的意思是所有小朋友都有精疾病吗?”沈欢欢询问道。
“不是。”姜厌否定道。
“这与精疾病毫无关系。”
“而是一种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