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
这可是冬夜啊!
还飘着细雪呢!
大人他他他……居然嫌热?
不愧是杀伐果断的大将军,连体质都与一般人不同,松拓和一众御卫对他的敬畏又多了几分。
谢大人信任,奴婢定会将大人的氅衣干干净净带回府。
她的话音刚落,许鸣裕那艘画舫处突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掠过湖面,下一瞬竟消失不见了。
“大人!湖心那儿有动静!”
祁屹脸色骤变,他让松拓留在原地守着江晚渔,自己带着剩下的御卫朝那艘画舫冲去。
江晚渔一脸平静地看着他跑去的方向,心中竟生出一丝快意。
只要能将许鸣裕从大理寺少卿这一官职拉下来,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双溪勾了勾她的尾指,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姑娘,我好激动,心怦怦直跳。”
她回握住双溪的手,示意她放轻松。
才过了不到半刻钟,湖中最为清淡素雅的那艘画舫里走出两男两女,身旁还跟着十多个护卫。
是太子和凌庭萱。
他们在龙翼卫的护卫下,登上了许鸣裕那艘船。
一切都按着她所想的那般进行着。
“松拓,大人那儿似乎进去了一波人,要不我们过去看看吧?”
“好,江姑娘定要跟紧我,这儿危险,不知歹人还会藏在何处。”
三人一前一后走向画舫。
许鸣裕的画舫已经停靠在岸,外边不仅有御卫,还有左龙翼卫把守。
前来游玩的百姓都离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在松拓的领路下,她和双溪踏上画舫。
她迫不及待想要看到许鸣裕喊冤叫屈,指着她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场面。
可帷幔掀起的那一瞬,许鸣裕那张笑得张狂的脸,映在她的瞳仁中。
他的衣裳凌乱不堪,画舫里满是欢好留下的痕迹。
怪的是,她怎么找,都找不到那两个醉香楼姑娘的影子。
“哟,江姑娘,你也来得太迟了吧?”许鸣裕的语气充满戏谑,画舫内众人的目光也移到了她身上。
李瑀衍见到她的那一瞬,唇角浮起不明显的笑意。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许大人、凌大小姐。”
她和双溪欲要跪下,李瑀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扶住她的胳膊,“江姑娘无需多礼,本宫私服出游,莫要引起他人注意才好。”
她不敢与李瑀衍有过多接触,立刻就收回了手,“谢太子殿下。”
“许鸣裕,你身为朝廷命官,公然在画舫上狎妓,按千旭律法应交由大理寺审理。来人,压下去,莫要惊扰了太子殿下游湖。”
祁屹给了松拓一记眼,示意他动手。
“慢着慢着!”许鸣裕抬手制止了涌上来的御卫,“祁老弟,咱们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要抓我,不太好吧?更何况,我可没有狎妓。”
祁屹带着御卫过来,本想抓到那几个黑衣人,不料对方藏匿功力了得,他们一无所获。
因为黑衣人是在这艘画舫附近消失的,他便带着御卫闯了进来。
他刚进去,便看到了一片秽乱的景象,一男一女衣裳不整,交叠的喘息声令他恶心。
而那跨坐在女子身上的男人,正是许鸣裕。
那女子听闻有人进来,立马就扯过罗衾盖住自己,连脸也一同盖了起来。
他无需看也知道,定是许鸣裕又在醉香楼找的妓子。
良家女子怎会在画舫上与人私通?
平日里许鸣裕沉醉于烟花柳巷,他官职低管不了,可今日太子在场,事情就不一样了。
果然,不等他开口,李瑀衍就冷然道:“许大人,本宫亲眼见到你狎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刚上任的大理寺少卿,竟敢公然无视朝廷律法,莫要妄想逃罪!”
“太子殿下,下官冤枉啊!”许鸣裕跪下地来,可他脸上却不见半分慌乱,反而十分自如,“请太子殿下和祁老弟……哦不,是祁大人,请二位仔细瞧瞧那女子到底是何人。”
祁屹也没多想,只当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遂大步上前,用刀柄扯下那女子用来遮脸的罗衾。
一张泪水模糊的脸展露在众人面前,祁屹猛地一颤,脸上竟露出少有的慌乱。
怎么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