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渔柔柔道:“小姐也知道,那是几日前的事,过时不候这个词儿,不知道小姐可听说过?”
丫鬟敢这么跟主子说话,是极为不敬的,可杨月棠现在顾不了这些。
只要能治她的病,就算现在让她给江晚渔跪下,她都心甘情愿。
对了,她可以跪下……
扑通──
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江晚渔甚至来不及扶住她,她已经跪下地来。
“江姑娘,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吧!姑娘想知道什么,我都会一五一十告诉姑娘,眼下离进许府的日子越来越近,若姑娘不救我,我……我就只能去死了!”
江晚渔没想到她会委屈隐忍至此,愣了一瞬,很快又回过,俯身扶起她。
“小姐折煞奴婢了,奴婢又怎会忍心看着小姐去死?被大人知道了去,定不会留我全尸,既然小姐已经做到此种地步,奴婢愿意帮小姐医治。”
“当真?江姑娘不可反悔!”
“当真,小姐先起来,进房里说。”
这一次,她是真的套到了杨月棠的实话。
杨月棠说,其实铁匠铺的那场火灾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为之,这件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崔氏威胁她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扒了她的皮。
纵火之人是她爹的弟弟,也就是她的亲叔父。
她爹为了家里能过得更好些,每日早出晚归,甚至还有些时候直接睡在铁匠铺。
崔氏这才有机会和她叔父搞在了一起。
叔父娶不到妻,整日蹭他们家的吃喝,最后竟连亲哥的妻子也没有放过。
那场大火烧得她爹半死不活,崔氏却从未照顾过自己的丈夫,都是杨月棠在悉心照料。
她当时只是个还未及笄的小姑娘,照顾起人来,力不从心。
顾得了这里,顾不了那里。
为此,她自己身子还熬出了毛病。
而崔氏呢?
只顾着和叔父鬼混,甚至还在咒她爹早点死。
她爹真的去世后,岭儿村就开始大旱,地里没有收成,她爹留下的银子也被崔氏和叔父挥霍得一干二净。
崔氏这才想起了祁屹。
多方打听后,崔氏听闻祁屹参军打仗,心想他就算死在战场也能留下一笔抚恤款,这才带着杨月棠一起寻来都城。
江晚渔听完,只觉得悲哀。
祁屹的爹,一生为妻女操劳,最终落得个被至亲害死的结局。
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和亲弟弟做出那种事。
她不由得想到自己的爹爹,同样也是被亲人联合外人所害,只是爹爹与娘亲是相爱至死的。
爹爹这一生只有娘这么一个妻子,未曾纳过妾,她和两个兄长都是同一个娘胎里出生,一家人和和美美。
江晚渔深吸一口气,收敛思绪。
“小姐且先回房歇着,奴婢待会儿就托双溪出去抓药,用药五日后,小姐的病自会有好转,十日后会痊愈。”
“好、好,我这病就全倚仗姑娘了,但求姑娘莫要辜负我。”
她患的这种病本就难以启齿,只有那些个以色示人的妓子、伶人才会患上,她是万不敢到外边去找郎中诊治的,唯有江晚渔能救她。
杨月棠刚回到主院,就听到崔氏和两个颇为眼熟的侍卫吵嘴。
“我是屹儿的娘亲,想哪儿就去哪儿,你们凭什么拦着!”
“老夫人息怒,大人赴青吉州剿匪,特意嘱咐属下二人守在老夫人左右,保护老夫人安危。”
“真是个不孝子!带兵剿匪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甚至还有可能一个月之久,他不回来与我这个娘道别也就算了,还派你们两人都监视我?”
“老夫人误会大人了,事发突然,皇命难却,若是大人因回府与老夫人道别,而耽误了剿匪之事,皇上怪罪下来,只怕是株连之罪。”
一听株连二字,崔氏的气焰没这么嚣张了。
但她还是不愿意被这两人时时刻刻盯着。
“现在屹儿不在,将军府里,我便是主子,哪有下人监视主子的道理?”
“回老夫人,属下二人隶属兵马司,只听大人的命令,大人离都之前,已下令让我们时刻保护老夫人,属下二人不过是命令办事,还请老夫人莫要难为我们!”
“你、你们……好两只听话的狗!”
崔氏紧紧咬着牙,心中怨念颇多,却不得不忍下。
若不是他们腰间带刀,她肯定是要赶走这两人。
一肚子的怒火无处可撒jsg,正好看到杨月棠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