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卓伸长手臂,揽过府厨的肩膀,“实话告诉你,我是你们大将军的叔父,这次来都城呢,就是为了投奔他而来,但是现在我外边欠了些债,不想牵连到我侄儿,所以你帮帮忙……”
府厨似懂非懂,“可、可我月钱就二两银子,如、如何帮得了?”
“我呸,谁要你那点钱啊!”杨卓指了指府内,“你进去转告你们老夫人,让她三日之内准备好五百两银子,三日后巳时一刻,我过来取,到时候若是看不到五百两,我可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这……”
“这什么这?你只管进去告诉她,等我还了这笔债,住进将军府,让我那乖侄儿给你涨月钱!”
府厨听得两眼发亮,连连点头。
看着府厨急匆匆回府,关紧后门,他才满意地离去。
可他不知,后门处站着几个人,将他方才的对话全都听了去。
而府厨关上后门,转身之际,看清那几人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将……将、将军!”
祁屹居高临下地看着府厨,一身的威压,“起来!按方才那人说的去做,不得有一丝破绽。”
府厨用力地咽下一口唾沫,“是、是!”
旋即,连滚带爬奔去主院。
那人走后,江晚渔惊呼出声,嘴里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这人竟、竟是大人的叔父,那岂不就是……有违伦理了……”
青雨和双溪也跟着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恐惧。
祁屹不知道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方才她说,老夫人的故人来了,青雨和双溪便带路到了后门,才听到杨卓说的那些话。
听起来,杨卓是欠了一屁股债,想找崔氏要钱来了。
这与伦理有何关系?
“说清楚。”他盯着她,语气中有几分严厉。
江晚渔摇了摇头,又垂下,“若奴婢知道那人是大人的叔父,奴婢就算是死也不会多这一嘴。”
青雨和双溪也跟腔,甚至还跪下地来。
“大人,奴婢知错!奴婢不该领大人过来,求大人责罚!”
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他听得是云里雾里。
“一个二个都不会说话,那便掌嘴二十再说!”
江晚渔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好似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她状似委屈道:“奴婢若是说了,大人可否不要发怒,不要打奴婢……”
杏眸里的盈盈水光,直教人想将她强势拥在怀中,柔声安慰一番。
祁屹喉结滚了滚,压下心中的躁意,“先说。”
她颇为谨慎地看了一眼四周围,才拉过他的手,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低语。
祁屹听得脸色一变,怒气上头时,用力拍了一下后门的木栏,木栏瞬间断成两截。
江晚渔轻声道:“大人,奴婢所言皆为青雨亲眼所见,不敢对大人有半句假话!若是不出奴婢所料,老夫人在晚膳之前,定会找大人取银子。”
他偏头看向她,眸光沉沉,“这又是你设下的计?”
“大人冤枉奴婢了,奴婢此前并不知大人家中还有一个叔父,只当是老夫人在大老爷离世后,再找的一个倚靠。那日青雨撞见老夫人与那人相会,乃是意外。”
“奴婢觉得,老夫人一个寡妇在乡下拉扯小姐不易,有人在这时站出来,给她们母女俩做依靠,倒也是一件好事,只是没曾想这人竟是……罢了,一切皆由奴婢而起,大人要罚,奴婢也认了!”
她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扑通一声跪在他脚下,双膝撞地发出沉闷的响声。
许是她演得太真实,祁屹最终还是相信了她说的话。
“起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粗暴地把人拉起,“她来要银子时,我倒要看看杨卓与她,是否真如你所说一般,若你有一句谎话……”
“那便是在老夫人头上泼脏水,奴婢甘愿主动受罚!”
晚膳时。
崔氏果然从主院过到玉笙居来。
余崇和松拓已不再跟随她的身后。
“江姑娘,”崔氏见到她,立马抓住她的手,“屹儿可在房中?”
“回老夫人,大人在卧房里小憩,奴婢这就去禀报大人。”
“哎别急别急,我是来找你的,不是来找屹儿的!听说府中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管家,所以还是你拿着库房的钥匙?”
崔氏盯着她,眼中贪婪毫不掩饰。
“回老夫人,奴婢确实还在代管着库房钥匙。”
那就好办了,你先给我预支五百两银子,上回凌大小姐的生辰宴,那些个贱丫头摔坏我的玉簪,我得重新买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