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肯定帮。
她不仅要帮,还会贴心地帮王侍郎送上死路。
“沈郎中,三日后我出府,你可以告诉他手下的人,劳烦他三日后在医馆等着。”
“好,江姑娘身子可受得住?万事不要勉强自己才好。”
“多谢沈郎中关心,对了,我一直有个疑问想要问沈郎中,不知沈郎中方便否?”
“有什么江姑娘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
“我初次上医馆请沈郎中之时,看到了凌庭萱的贴身丫鬟与你说了几句话,敢问沈郎中与凌庭萱可曾有过什么交集?”
沈培然顿了顿,色有几分不自然。
在她的印象中,沈培然一直是个正直的郎中,有事也从不藏着掖着,今日还是他第一次有话不愿说出口。
她很想知道其中缘由,但也不愿勉强,“我多有失礼,不该问的事竟问出了口,还请沈郎中莫要放在心上。”
沈培然眉心微低,叹了口气,“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告诉你也无妨……”
“当初我家遭遇大祸,全家只剩我一人活了下来,那时候偏巧不巧,遇到了凌姑娘,也就是现在的凌大小姐。她说我有悬壶济世的本事,不想看我因此颓落,给了我三十两银子,助我重开医馆,我才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当时她偶尔会来医馆看看,她爹爹也就是现在的凌尚书,患有哮喘,她常托我给她找些砒霜治病。江姑娘肯定也知道,这砒霜用得少了是能治病,可一旦过量便是能要人命的毒药!”
确实。
一般来说,医馆、药房都不会轻易给病患开砒霜。
因为这种药可治好人,也能直接杀死人。
除此之外,她还从沈培然的话里,听到了很怪的地方——
凌伊阳患有哮喘。
凌家人在尚书府住了这般久,她从未听说过凌伊阳有哮喘的事,更没有看到过凌伊阳发病。
凌庭萱的话,准是谎话。
“沈郎中,那你给她开了砒霜么?”
“给了,不过每次只开一点点,我实在是怕出事,但她对我有恩,据她所说,那三十两也是她父亲听说了我的遭遇,才好心施助,若是我连这点忙都不愿帮,倒像是我狼心狗肺了。”
“那她们后来为何要你闭紧嘴巴?还跟你划清关系?”
“约莫是升了官,还与我这等地位低微之人有交集的话,也是落了她们凌家的脸面,所以那丫鬟才过来与我说那些话,我也没必要去纠缠她们。”
落了脸面?
她看并非这么简单。
当初凌伊阳没当上户部侍郎之时,户部侍郎另有其人。
可突然有一日,原本的那个户部侍郎死于自家,死因正是砒霜中毒。
那会儿她爹爹因为户部侍郎的暴死,连续伏案好几日,她问了两个兄长才知道原因。
后来户部缺空,凌伊阳向爹爹毛遂自荐,求爹爹给他一个表现的机会,若是他无法胜任侍郎一职,他愿主动向圣上请辞。
上任户部侍郎并非儿戏,要经过重重筛选。
可谁也没想到,凌伊阳竟一举通过,没有一丝坎坷坐上了侍郎之位。
在他任职户部侍郎后的半年,她爹爹就被诬陷贪赃,凌伊阳便顺势取代了她爹爹的户部尚书。
现在回想起来,疑点重重。
“沈郎中,你可还记得凌庭萱一共找你拿了几次砒霜?”
“记不太清了,但是绝对不小于十次,每次约有半钱,都是混着面、海螵蛸一起开的药,用以治疗凌尚书的顽疾。”
江晚渔泛起一丝冷笑。
每次半钱砒霜,存十次以上,这么大的用量,足以直接毒死一jsg个人!
由此说来,那个户部侍郎的死当真与凌家人有关!
原来啊,凌伊阳很早之前就有预谋,是江家人识人不清,把这样的祸害亲自迎进了门!
“江姑娘,你打听这些做什么?莫不是其中有什么问题?”
“沈郎中,你还能找到当初给凌庭萱开药的药方么?”
沈培然面露难色,“虽说我开药方之时,都会记录医案,但时间久远,许能找到,也得花费不少时间。”
“我能否再托沈郎中一件事?求你一定要找到给凌庭萱开过的药方,这事关我江家几十口人枉死的实据。”
她双膝微曲,欲要跪下地来。
好在沈培然及时接住了她的双臂,“江姑娘你这是何必?以你我二人的交情,你想要那些药方我自会给你找来,我敬重你的医才,更感谢你让我认识了秦老这位良师。我在都城认识的友人寥寥无几,你和祁将军都是其中之一。”
听到祁屹,她的脸色有了微微的变化。
这点细微的变化,却正巧被沈培然察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