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渔,你笑什么?”李瑀衍不太喜欢她这样笑,语气中隐隐透着严厉。
“自然是觉得可笑,奴婢才会笑。”
她竟不知从前那个正直无邪的太子,为了得到一个罪臣之女,想出了让户部伪造文书的法子。
这些龌龊的法子,都是谁在教他?
“殿下千方百计想让奴婢进宫,可曾问过奴婢的想法?”
不等李瑀衍回答,她又道:“没有,殿下根本不在意,说白了,殿下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从不将奴婢当做一个人来看,只想着强行据为己有,在殿下眼里,奴婢不过是一个有姿色的人偶。”
“不!本宫自幼便心悦于你,怎会没把你当人看?”
自从年幼时,江晚渔在御花园救了他,他便认定了她是将来的太子妃。
无奈世事多变,他在江家遭遇变故之后,也有默默想办法帮她,只是都没能成功……
“恕奴婢直言,在奴婢看来,殿下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私利,却美名其曰在救奴婢,殿下空言无补,除了一次次陷奴婢于危难之地,还实际性地帮过奴婢什么?论光明磊落,还不如我家大人!”
她话说得很重,李瑀衍怔住了。
“表姐!你怎能这样同太子哥哥说话?”凌庭萱斥责道。
她淡抿唇瓣,“对了,太子殿下识人不清这一点,也是比不过我家大人。奴婢话止于此,对于奴婢来说,太子殿下与奴婢有杀父之仇,这点请殿下勿要忘却,是否还要执着于奴婢,请太子殿下多去斟酌。”
她留下这番话,便向李瑀衍告退,也回了营帐区。
“殿下,莫要因她的话气伤了身子,殿下本意是为她好,她却丝毫不领情,实为不知好歹。”
“晚渔在将军府的这些时日,变化太多,本宫……看不清她了。”
她视他为杀父仇人?
谁人不知江尚书是贪赃获罪jsg,罪连江家,父皇也是秉公下令,怎么在她眼里他却成了坏人?
明明是江尚书自食恶果!
定是祁屹那厮教坏了她,她向来明辨是非,心存善意,今日能说出这样颠倒黑白的话来,并非她的本意。
“罢了,本宫陪你四处走走,让她和晗月自己冷静一会儿。”
“是。”
另一边,江晚渔走回营帐区的时候,晗月正窝在祁屹怀里大哭。
她怔在原地,进退不是。
祁屹注意到了她,“过来!”
声音震慑性十足,把晗月也吓得从他怀中抽离。
“让你进宫是伺候公主殿下,你四处招惹旁人,留公主殿下一人受了欺压,也不闻不问?”
“大人,奴婢正要过来照顾公主殿下,但大人已经比奴婢先到一步,如此恩爱之景,奴婢再上前,岂不是太不知趣?”
“你还有理?”
“大人息怒,奴婢不该顶嘴,奴婢知错。”
晗月看两人僵持不下,遂抹去脸上的泪,扯了扯祁屹的手臂,“夫君,小渔儿并非不闻不问,是我惹怒了太子哥哥,不知礼数地跑回了营帐区。”
“她是你选过来的婢子,不论何时都应跟在你身边服侍,如今有所闪失,按将军府的府规,是当处罚!”
祁屹目光犹如冰冷利刃,直直刺向她。
“夫君,这件事与小渔儿一点关系也没有,还请夫君看在晗月的份儿上,饶过她一次!”晗月惶恐起身,挡在江晚渔面前。
祁屹冷锐的眉眼没有松下一丝一毫,“公主殿下,一昧包庇犯错的下人,只会让其愈发猖狂,甚至于眼中没有殿下这个主子,微臣认为治家之道与治军无甚相差,请公主殿下莫要阻拦,微臣今日定要处罚此婢。”
“夫君,就饶她一回,就一回……都不可以么?”晗月看着他冷肃的模样,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她想继续为江晚渔说情,却又惧怯于祁屹的威严。
祁屹这一身的威压,与她的父皇,实在相差无几。
他明明只是个寒门出身的武将,可一言一行都带着浑然天生的王者之姿,叫人直视不得,更别说去反抗他了。
最终,她只能默默移开挡在江晚渔面前的身子,“晗月知晓了,可小渔儿一向身子娇弱,还请夫君手下留情。”
说完这句话,她又小声对江晚渔道:“小渔儿,今日是本宫害了你,要怪便怪本宫,夫君他也是为了本宫才会……待会儿本宫给你亲自上伤药。”
江晚渔温然道:“五公主殿下莫要心中有愧,今日本就是奴婢失责在先,大人处罚奴婢,奴婢并无半句怨言。”
“还站着作甚?跟我过来!”祁屹呵斥一声,她忙小步上前。
“微臣不想脏了公主殿下的眼,遂带这婢子到龙翼卫营帐处罚!”
一主一仆到了龙翼卫营帐,他直接将人带进自己的主帐。
她嗅到了一丝危险,站在营帐口,不愿跟着进去,“大人为何将奴婢带进营帐?若要打要罚大可在营帐外动刑!”
“我说了要罚你,可没说要对你动刑,给我过来!”
“大人方才说,要按府规处罚奴婢,若按府规,有下人怠慢主子者,应当处以十大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