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白脚下一绊,立刻高声叫小二:“送热水来,爷要洗澡!”
陆无衣暗笑不已。
她在自己屋里等他洗漱出来,过了许久,那人才香喷喷地换了一身新的白衣身姿翩翩地走进门,手里依旧拿着那个包袱。
“给你买的。”他将包袱放在桌前,变脸极快,此刻脸上已经没了之前的赌气,若无其事的。
陆无衣伸手打开,就看到里头大包小包的,用纸袋装着或者包着,每一样都写着签纸,皆是小零嘴。
“你买了这么多?”她惊讶,这有些招牌她记得,离得好远。
江知白抬抬下巴:“尝尝好不好吃。”
陆无衣一边打开其中一个纸包,一边缓缓笑起来。既然一早买了这些东西,那刚才楼下赌气的模样便是装的了,这人也是挺爱面子,非得有人给他个台阶。
江知白见她笑了,跟着笑起来,一边帮她开纸包一边问:“今天何志新没什么事吧?”
陆无衣手一顿,含糊嗯了一声。
江知白也没在意,说起自己今天在外的一天见闻:“你猜那个钟振威是哪个门派的?”
陆无衣抬眼。她杀了钟振威之后就一直在查这人出自何门何派,结果哪怕从峨眉查起也查不出谁嫁给了一个叫钟振威的人,只能说,他实在是个小人物,连妻子也是峨眉派不知名的徒弟。
第23章 正邪不两立
江知白吐出四个字:“铸剑山庄。”
陆无衣睁大了眼。
铸剑山庄也在西湖边。在六桥山庄名扬江湖前,西湖边最有名的便是铸剑山庄,它是以铸剑闻名,因此四海八方都广结善缘,用剑之人均不敢得罪他们。但是这十来年,铸剑山庄的名气逐渐下降,一个原因是山庄传人是个守成也不足的人,西北的藏剑坊反而渐渐居上;另一个原因是,六桥山庄声名鹊起,陆贤章以人格魅力获得了江湖赞誉,好友遍布天下。到了后来,有初出茅庐的人,说起西湖,只知六桥山庄不知铸剑山庄。
但是作为邻居,原主的记忆里,铸剑山庄的庄主和陆贤章关系很不错。他们经常会相约一起看西湖的六月荷、断桥雪,还会一起去钓鱼、切磋剑法……
江知白仿佛想要用这个消息作为赔罪补偿,对钟振威的事情说得十分详细:“他是铸剑山庄外门弟子,妻子也不是峨眉派有名有姓的人物,就是峨眉收养的孤女,不过背靠峨眉,对他们这些小人物来说也是‘名门出身’。芳娘不是说,钟振威哄骗她时,说的是做成此事他就能有话语权吗?估摸着不是门派的话语权,而是他家庭的话语权,比如能成为山庄正式弟子,那也是地位上升受人尊敬的。”
陆无衣沉思。
“所以,铸剑山庄有人指使?”
江知白摊手:“无凭无据,这个我就不好说了。”
陆无衣理解,但心里还是种下了这个质疑的种子。
说完话,她盯着江知白。
江知白内心忐忑,毕竟做贼心虚的人,深怕被看出什么问题,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摸摸自己的脸,小声问:“怎么了?”
陆无衣:“我要休息了。”
江知白案子松了一口气:“这么早?小二怎么还没送饭上来,先吃饭。”
陆无衣看了看桌上的零嘴,刚才说着话,她无意识吃了许多:“吃饱了,晚饭吃不下了。”
江知白也才发现好几个袋子空了,啼笑皆非,顿时觉得陆无衣其实也是个爱零嘴的小女孩。
起身:“行吧,你先休息,我回去吃饭。”
陆无衣点头,看着他走出去,顺便回身帮她合上了房门。
一个出手医治了何志新没想到江知白会回来,一个背地里有事瞒着人,两人都是心中有“鬼”,就忽略了对方的异常。
比如,江知白出去一天都没去看何志新,却没发现圆静大师和守朴都没来找他请他去复查伤势。
比如,陆无衣没发现,江知白轻而易举就放过了何志新的问题,都没有仔细询问,这个状态和他往日精明模样截然相反。
经历了江知白的消失,陆无衣突然意识到了赚钱的重要性。何志新的伤势还需要医治,江知白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陆无衣便在淮北街头找赚钱的生意。
转了大半天,遇到了衡山派的弟子。
想起衡山派掌门要弄大钱去买通天阁的消息,陆无衣顿时找到了财路,直接跟了上去。
江湖散乱,门派众多,主要便是因为武功式微,所谓的大门派都实力相似――一样的普通,所以才乱如散沙,谁也不服谁。
陆贤章的云松剑法能成为被争夺的对象,便是因为这剑法是江湖武功中难得高明之一。
话说回来,陆无衣发现了这几个弟子,她的功夫又比这几个小弟子强,便毫不犹豫地一路尾随,目睹了他们奉命筹措资金的过程。
跟了两天,早出晚归,不理会江知白的询问,终于被她等到了衡山派提取银子的时候。
通天阁也是谨慎,只收银子,不要支票,让衡山派这帮人折腾了好几天。
陆无衣问江知白借银子。
江知白惊,虽然他包吃包穿的,但是陆无衣从不主动问他借钱:“你要去干嘛?不会背着我去养野男人吧?”
陆无衣狠狠白了他一眼:“回来就还你。”
江知白犹犹豫豫地掏银子,像个马上要被绿的受气小丈夫。
陆无衣无视他的戏精,拿了钱就去买了一套最普通的男装成衣,一块遮面的帕子,乔装打扮后,蒙上面巾,在偷听来的时间点里赶到了某个运送银子必经之路。
这一回衡山派非常低调,所有人都打扮成普通押运的镖师,完全看不出门派象征,运送的银子也伪装成了普通货物。
陆无衣等在一个行人稀少的地方,待车队一来,直接飞了出去,当路抢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