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娘笑,随口问:“你教的弟子资质如何?”
“司马墨?”施牧确定,寄娘的确很在意司马墨这个人,但不知道目的为何。
“年纪太大了,虽有好学之心却难免急功近利,不过好在本性是个稳重隐忍的人,这段时间我着重磨了磨他的性子,如今能安安静静从头学起了。”
“佑之教导他这么久,是以何名义?”京城至今无人知道司马墨跟着施牧念书,甚至晔王还询问寄娘招揽施牧的进度。
若是知道这件事,这些人可就不是这个反应了。
施牧说:“又瘦又干的小子,我只说在外出游捡到的,大概除了你也没人能想到,当朝大皇孙会是这么个面黄肌瘦的模样吧。”
寄娘觉得没有这么简单。老皇帝让司马墨出宫,相当于流放,但是他一个疑心病这么重的帝王,难道不怕宫外有先帝的同党?司马墨身边肯定有监视他的人吧。
但是为什么这些监视的人都没发现司马墨求学的举动呢?
是老皇帝知晓了暂时没动静,还是老皇帝的确不知情?
若是不知情,那么司马墨就不是单纯一个无依无靠无人关照的可怜小皇孙了。其实一个二岁小儿能活到现在,应该不只是命大吧。
寄娘看看施牧,这位又在从中扮演什么角色?
“若有空,可以带他过来逛逛。”
施牧问:“无疽泊蛩憬趟吗?”
寄娘笑着摇头:“有你在,何须我呢?不过有教无类,真有我能教的,我定不吝啬。”
施牧朗笑:“无咎过谦了,有你的教导,对那小子来说定是受益匪浅。”
寄娘没有应承,转了话题说:“佑之自小长在京城,又是鸿胪寺府上公子,可了解户部尚书?”
施牧收敛情,询问:“怎么?晔王还没将人收伏?”
寄娘看他:“你知道的不少。”
施牧嘴角一扬:“无韭糯魏椭<依咸太相约拜佛,总不是和老太太一见如故吧。”
寄娘没反驳,默认了他的猜测,只问:“户部尚书看上去十分中正,我倒不急着把人拉过来,就不知他是不是表里如一。”
施牧:“你怕他暗中投靠了贤王?”
寄娘摇头。
施牧不明白了,不怕他是敌对阵营的人?那担心什么?晔王如今心这么大了?
寄娘:“你觉得他是个好官吗?”
施牧想了想,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何谓好官?对陛下来说,郑大人不偏不倚坚持做个纯臣,如何不是好官?”
“对百姓、官场来说呢?”
施牧:“这就不好说了。”
“怎么不好说?”
施牧吐出两个字:“盐铁。”
寄娘放在桌上的手微微一缩,目光盯着施牧:“盐铁?”
施牧面色严肃地点头。
寄娘露出恍然之色:“看来的确如此了。”
施牧微愣,疑惑问:“你查到了什么?”这幅表情显然是心中猜测得到认证的样子,而不是听到只言片语心中猜疑。
但是,姓郑的可是个老狐狸,盐铁大事谁能轻易查到?无菊夥葜情是个人手段还是借助了晔王之力?
第575章 锦绣堆35
施牧盯着寄娘半晌,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寄娘却不答反问:“我自己查出来的与晔王查出来的,有何不同?”
施牧低头想了想,自嘲:“其实也没什么不同。”他叹气,扭头看着窗外的阳光跳跃在绿叶上,“如今的朝廷,只有立场没有是非,事实如何,谁查出来的,并无意义。”
寄娘第一次看到他这样沉郁的色。
“你说得对,若是晔王查出来的,他想到的定然是如何对他利益最大化,户部尚书这个位置很重要,为此他让我小心伺候着郑老太太,如今有了大把柄,焉能放过?”
“所以,”她嘴角微勾,“我想先求证一些事,再考虑是否告诉晔王。”
施牧诧异地看向她:“你――”
寄娘问:“盐铁贪污,你知道多少?”
施牧:“在外行走耳闻一些事,但没有证据。”
“能与我说一说吗?”
施牧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了一会儿后一点头,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细细告诉了寄娘。
户部尚书郑良,掌权国库却私底下利用朝廷两大命脉“盐”“铁”为自己谋私利,这当中,为了这不能见光的收入以及掩盖罪行,前前后后谋害百姓、官吏、商家不止一次。
寄娘一边听一边记下施牧说的那些受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