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了,男人的伎俩!
“谢谢,我只想单独散一会儿步。”
“那……请你参加我们的舞会呢?”
他继续纠缠着。黛霜转过身来看着他,她的逼视把这个男孩震住了,他不安地搓着手,避开她的视线。
黛霜笑了笑,她的心情终究不坏。这一次她转身走开时,他没跟上来,但一直站在那里看她的背影,黛霜觉察到了他的欣赏,这是对美的欣赏,而不是男人对女人那种赤裸裸的穿透,这让她感动。十年以后,当她和另一个男人相遇时,对方的眼光会让她重温这个美丽的春光明媚的下午,重温这湖畔的温馨与感动。
羊子又在家里举行她的聚会了。黛霜坚守着自己的孤独和那份小心翼翼的安然心境,她没有介入他们。
美学老师黄炜的朋友成了羊子的新生活,他们是一群有着新鲜思想的反叛者,从事着五花八门的职业,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据说是不美满的婚烟或爱情。
羊子成了黄炜在朋友面前骄傲的一桩资本,而羊子正好乐意承当一个令男人迷惑的角色,这使她找到了作为女性的一种价值。
她对黛霜说:“漂亮的女孩是一把解剖刀,它正好适合男人的自我虐待的心理,他们在这把刀子面前被肢解,并感到幸福。”
羊子提起的若干话题中,关于一个女博士的故事引起了黛霜的兴趣。
“她研究什么?”
“历史。你真想不到,一个学历史的女人会那么开放,用她自己话说叫做‘用身体写历史’,就像武则天那样。她说,女人的天性是刚强,不过这种刚强被柔顺所掩盖,但正是这一点最可贵,就像滴水穿石的道理一样。黛霜,你应该听她说话,她说话时,所有在场的男人都会停下来听。她的经历比历史还沉重,但她说这种沉重是母性的,知道她怎么解释母性吗?母性就是一种认识方式,比如说吧,当你从经验上得到了一些东西之后,你才会获得对这个事物的认识。母性也是如此,女人从男人那里得到了,然后展示和写下来,就构成历史。”
“她的经历是不是很坎坷?”
“当然。黄炜说她是个孤儿,父亲是资本家,‘文革’一开始就被斗死了,母亲被红卫兵头子逼得上了吊,她亲眼看见红卫兵头子剥光她母亲的衣服,你想,那多残忍。后来,她在内蒙古呆过,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牧民结过婚,离了。自学参加高考,读硕士,再读博士,她有些同学都是部长级的。”
“那她也有三十几岁了吧?”
“或许还要老,不过一点都看不出来,她在用自己的身体证明:历史是青春的一种写照。她总是这么深奥。所有的男人都服她,但她对他们不屑一顾,甚至连做爱她也是主动的,她像个女王。”
“你也服她吗??
“我可没有那么迁就她,她只是比我阅历广罢了,到了她那个年纪,我比她更清楚女人是什么。”
羊子当然不会向任何一个竞争对手服输,而实际上,她也的确占有优势,那个老女人对男人的驾驭只是胜在经验老到,而岁月是无情的。羊子更大的优势在于她的可塑性,一个新的环境会让她马上适应下来,和其中的男主角们爱得你死我活,而不是向男人布道和施舍,她的天赋告诉她:女人在任何事情上都不要超过男人,否则会打击了男人的自尊,而有些自尊心受伤的男人,宁愿手淫也不会乞求你和他做爱,更谈不上爱你。这是羊子的法宝。
黛霜忽然想参加羊子的家庭聚会了,她的内心深处渴望一种引导,或许这个传的女人可以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