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央眉尖微挑, “老东西, 威胁恐吓这一套玩得很熟练嘛, 只是你会不会忘记了什么?”
一声轻笑, 洛央再度开口,“明知门下弟子的性命还在我手里头握着,就敢出言威胁,你这是怕他们死的不够快啊?”
“你敢!”御兽宗掌门怫然作色。
“我敢不敢的,你刚刚不是领教过了吗?怎么又搞出言威胁这套?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年纪轻, 受不得,激。”最后一个字话音刚落,洛央便轻描淡写地一抬手。
下一瞬,岳青赤旗一挥而下, 早已训练有素的守城兵将,齐齐举刀向前刺去。
噗嗤——噗嗤——
刀刃入体, 那些御兽宗的弟子还没从自家大师兄身亡的惊恐中, 回过来,便已气息断绝, 死不瞑目。
就凭这些人张口就要搜魂的熟练架势, 死不足惜。
“你竟敢……啊!”
御兽宗掌门似是被刺激狠了, 形容癫狂地攻击起东胜城的护城阵法来。
只可惜他的攻击也只叫那金色弧光颤了两颤,毫无溃散的迹象。
见状,御兽宗掌门张口便吐出一口鲜血,随即赶忙在原地打坐运功起来。
因为再被这么气下去,他迟早得走火入魔。
修真界的消息传得极快,没多久,洛姓散修在东胜城亲手宰了御兽宗的亲传弟子,并将御兽宗掌门气到吐血三升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东灵州。
其他六大宗门被震动,散修目瞪口呆,就连薛欢欢与陆寒舟也同样难以置信。
“她,是不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这样挑衅七大宗门的人?”薛欢欢说话甚至有些结巴。
陆寒舟没有回答,从听到这个消息开始,他的脑中就一直模模糊糊的闪过一些画面。
画面里有个逆着光,看不清楚长相的纤细女子,手持长剑,语气倔强,“不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还没做的事情我才不甘心认输……”
这样的话如今听来,也令陆寒舟心房一阵震颤。
“寒舟哥哥?寒舟哥哥!”
薛欢欢伸手拽了拽陆寒舟的衣袖,男人略微有些茫然地转过头来,“嗯?”
“寒舟哥哥,你怎么了?刚刚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薛欢欢撅起嘴抱怨。
“抱歉,欢欢,我刚刚走了。”陆寒舟语气温和。
“算了,我原谅你了。”薛欢欢靠到他的肩膀上,继续说起洛央与东胜城来。
陆寒舟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脑中一片混乱。他能感觉到自己心,依旧在爱着薛欢欢,不忍心她吃一点苦,受一点罪。谁敢算计欺负她,他必会不择手段,千百倍地还回去。可,刚刚他脑中一闪而过的身影却并非薛欢欢……
陆寒舟忽然想起,先前那个洛央上浔霞宗闹事的时候,曾口口声声说过她才是他的道侣,陆寒舟嗤之以鼻,毕竟他自己的心在为谁而跳动,他还能不知道吗?
可现在,他控制不住自己开始怀疑……
此时的洛央并不知道,陆寒舟的情钟之蛊效用正在他的怀疑下,逐渐消散。
即便知道也不会多在意,没有人会用永远等在原地。别说是洛央,就是原主也不会从垃圾桶里捡东西吃。
消息越传越广,东胜城城门前聚集的人也越来越多,有闻讯而来的七大宗门弟子,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妄图浑水摸鱼的散修。
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东胜城的护城大阵,先前七大宗门掌门到齐之时,就合力攻过一回,结果显而易见,失败告终。
最近他们的攻击就没断过,可惜这金色弧光丝毫没有破碎的意思。
其余六大宗门掌门终于能体会到御兽宗掌门那种被气到急火攻心的感觉,明知仇人就在阵中,明知擒住她就能获得好似这金色阵法的绝上机缘,偏偏就是破不开阵法,如何叫人不着急上火?
待破掉这乌龟壳一样的阵法后,他们不将那洛姓散修扒皮抽筋,都难泄他们心头之恨!
而东胜城中的百姓,一开始被那些修士围困之时,还怕的胆战心惊,惶惶不可终日。直至瞧见那些修士根本进不来,他们才终于松了口气。
但很快,方城主的一番话,这些百姓才知道他们放心早了。
这面能庇佑他们的金色弧光,最多只能坚持七七四十九日,四十九日后便会自动消散,届时修士们定会长驱直入。
听到这里,城中所有的凡人瞬间面如死灰。
先前御兽宗在城中闹出的动静,他们早已知晓。城主他们将那些修士得罪的死死的,一旦他们进到城中,他们这些凡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没有人想死,即便过得不如猪狗,仍旧没有人想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怎么办?谁能来救救他们?
看着所有人脸上的惶恐不安,岳青先是看了洛央一眼,得到她的应允后,便站了出来,告知在场将近三万八千个凡人,修士也不是不可战胜的,先前城主府的动静他们应该有所耳闻,一部分百姓甚至亲眼目睹。
“你们当中一些年长者,应该都识得我岳青,包括我手下的那些兵,我们曾是这东胜城的守军。先前也全都在东胜城的测灵石上测过,体内并无灵根,甚至还曾因为当过炼药人,各个身高不过五尺。再加上五年来吃不好睡不好,体质甚至比不上你们其中的绝大多数人。可就是这样的我们,在我师父洛央的带领下,以凡人之身,围杀御兽宗金丹期亲传弟子后,全身而退。”岳青的眼中似是有熊熊火焰在燃动。
“我们能做到,你们也一样能做到。诚然,七大宗门皆是修士,杀我们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一只蚂蚁能碾死,十只、百只、千只,万只呢?我们是否可以凝聚起来,从他们身上一口一口咬下肉来?我等与修士,皆是人,凭什么他们就高高在上,我们只能卑贱如泥?就算我们愿意这样猪狗不如地活着,我们的后代呢?难道也只配猪狗不如地活着?凭什么?与其祖祖辈辈都活得不如脚底的泥,为何不从我们这代开始就拼上一把,赢了不仅我们能过上好日子,子孙后代同样也脱离卑贱之身?何况,现在已不是我等愿不愿拼的时候,而是不得不拼,不拼就只有死!唯有,一战到底!”
岳青猛地举起自己的右手,眼坚定如磐。
“一战到底!”
“一战到底!”
百姓们很快被岳青动员起来,举起手与她喊起口号来。
城中的动静很快传了出来,城外的七大宗门弟子却完全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们的识根本穿不透这金色弧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