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朝雨拉住她,把人牢牢稳住。
圣上都还没发话呢,她一个奴才冲上前去,不要命了?
楼傆嘴角微勾:“宫中奴才不够吗?”
“啊?”赵婕妤抬头,却在楼傆眼中看到讽刺意味,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却只得硬着头皮回道:“够。”
楼傆收回视线,毫不留情道:“还不走?”
赵婕妤只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却无法反击。
李禄见圣上心情不好,赶紧出来说:“时辰不早了,娘娘还是先请回去歇息吧。”
赵婕妤僵在原地,心中又是尴尬又是愤懑。
众人面面相觑,侯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
圣上这话里的意思是赵婕妤一个宫妃身份,却偏偏要去抢宫人的活干?!
赵婕妤明明想与圣上亲近,谁曾想圣上根本不领她这份情,当着众人的面直接下了她的脸!
萤飞与朝雨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
来抢又怎么样,还不是抢不走!
楼傆不再停留,不等赵婕妤行礼告退,便迈步离开。
韩微向赵婕妤服了服身子,刚一抬头便看到赵婕妤落在自己身上不算善意的眼。
她心中轻叹,本以为能靠赵婕妤躲过去,哪知竟没成。
“姐姐好意,嫔妾心领了,”韩微对上她的眼睛,冲她微微一笑:“嫔妾先走了。”
韩微说得真诚,赵婕妤却觉得格外讽刺。
她挡在韩微面前:“圣上去洗漱,你又干什么去?”
见韩微鬓角微湿,面色略显苍白,却更衬得这张嫩脸更为娇俏。
她浑身泛着水雾气息,腰肢比她常年练舞的还要纤细,整个人如出水芙蓉一般夺目,嘴角弯弯更是绝色。
赵婕妤掩在袖口中的手不自觉成拳捏紧。
韩微正欲回答,就见李禄去而复返,催促道:“小主,您快跟上吧。”
韩微冲赵婕妤歉意一笑,赶紧离开。
赵婕妤一个人立在厅中,盯着韩微离去的方向,好半天才缓过来。
圣上不要她服侍,却要韩微服侍?
圣上这是嫌弃她?!
周围几个宫人悉悉索索说着话,间或夹杂着笑声。
赵婕妤狠狠地瞪了周围宫人一眼,圣上还在韶枫殿,她不能处置宫人,日后必定饶不了韶枫殿的人!
她咬牙,带着宫人昂首离开。
韩微本以为自己只需为圣上宽衣候着即可,哪知圣上刚进去没多久,李禄就苦着脸出来,请韩微进去。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饿伤了,韩微肚子依旧隐隐泛疼。她半蹲在地上,试图缓解疼痛,朝雨在一旁陪着,面露忧色,对李禄说道:“李公公,小主怕是身有不适,劳烦您向圣上说说?”
“圣上洗漱一贯不需要人伺候,”李禄面露难色:“如今指明了要韩美人进去,这……奴才哪敢说呀。”
朝雨还想再说,手却被韩微捏了捏。韩微扶着朝雨的手起身:“没事,我进去吧。”
屏风内水雾弥漫,也比外头暖和不少,使韩微肚子舒服了好些。
她走近了才发现圣上背部经脉虬结,在表层微微突起。
圣上让她来服侍的原因,是怕被人看到他身上异状,发觉异常吗?
韩微不敢多言,取过一旁皂角,揽起楼傆披散在木桶外的长发,安静地为其洗漱。
楼傆突然开口:“炙火毒你还知道多少?”
韩微手上动作一顿,回道:“《山野游医》已残缺不全,嫔妾不敢隐瞒。”
楼傆中这毒已三年,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性情与先前很不一眼,且愈加烦躁,发怒时明明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身体却不受控制。
身上的异样也愈加明显。
太医怕死不敢多说,但他也知若这毒入了心脉,他必死无疑。
见楼傆没说话,韩微想着终于又掩了过去,哪知她那口气还没松,就见圣上猛地转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整个人便被拖进了木桶里。
随着“噗通”一声响起,木桶内水花四溅,韩微后颈被楼傆紧紧掐着,整个人压在桶壁上。
她心跳加速,心中立刻戒备起来。
楼傆指腹在韩微颈部来回抚摸,动作轻柔像是调|情,却给人一种极其强烈的危机感。
“仅凭一眼就能看出此毒的人,却说自己了解甚少,”他凑近韩微耳畔,声线幽深,“朕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