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瞥了她一眼,赶紧揉了揉自己手背,却见良妃撑不住自己快要倒下时又站直了身子让人靠着。
韩微见一大群人闯了进来,放下手中茶盏,对王贵妃行礼后,不解道:“贵妃娘娘这是?”
王贵妃死死盯着韩微,不是说里头没人吗?!
难道眼前站着的这个人是鬼吗?!
楚婉仪脸色变了变,她也没想到韩微竟然在屋里!
她派人守了韩微的帐子五日,日日都发现这药渣是安补气用的,且从未见过韩微从帐子里出来透过气!
对了!药渣!
楚婉仪赶紧抬头看了眼,巧儿被朝雨钳制住,瞧见楚婉仪的眼,当即用力挣脱。
可朝雨哪会让人轻易逃脱,她手如硬石般死死钳住巧儿。
然而巧儿真实意图并不是想挣脱出去,她只不过是想让身上带着的药渣掉落出来。
拧动间,包裹着药渣的手帕从袖袋滑落,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帕子散开,掉落出漆黑的药渣来。
王贵妃余光见了,当即高声喊道:“太医!”
好在她带着楚婉仪直奔韩微帐子而来,没让太医回去,不然还真差点忘了这等重要的证据。
“韩婕妤,”王贵妃快步上前,让宫人拦住想要处理药渣的萤飞,她嘴角掠过一丝笑意,“还请问你一句,这是什么?”
张淑仪瞳孔骤缩,看见那熟悉的药渣,瞬间如坐针毡。韩微回来得急,她尚未同韩微说过她与德妃良妃的计谋!
韩微顺着王贵妃的目光粗粗地看了一眼,好在这几日杜泽日日教她辨药,虽不能当即说出里头都放了哪些药材,但结合帐内的药味和这药渣的颜色,她还是能判断出,这是安补气的药。
张淑仪放在自个儿腿上的手紧张得冒汗,却在下一秒被一只干净清爽的小手轻轻拍了拍。
韩微的手带着凉意,虽未给张淑仪一个眼,却让张淑仪迹般冷静了下来。
韩微及不可察地冲面带担忧的良妃点了点头,随即面向王贵妃淡声道:“是安补气的药。”
王贵妃领着众人冲进来,手中必是握着一些证据。
回到帐子里的那一瞬间,闻见这浓郁的药味,她便猜到了良妃她们为她寻的借口。
意识到这点,韩微心中满是暖意。
“好啊!”王贵妃轻轻抚了抚掌,“看来你也知自己罪责深重,唯有坦白从宽才能减轻责罚!只可惜……”
“贵妃娘娘,”韩微打断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一片疑惑,眼底十分纯澈,“娘娘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韩微眨了眨眼,反问道:“嫔妾哪里罪责深重了?”
韩微此话一出,直接让众人听懵了。
等等,韩婕妤不是得了伤寒吗?怎么用的是安补气的药?
韩婕妤谎称生病,又怎么会获罪?
王贵妃见她嘴硬,又是一副全然不解的茫然模样,想着她也没多少时日好继续这样无知,当即大发善心道:“你借口得了伤寒,实际却是私自出宫。”
她扬声道:“如今证据确凿,你竟还敢嘴硬。”
王贵妃面上止不住得得意,她等着看韩微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
哪知韩微竟冲她浅浅一笑,似有些不好意思,她满怀歉意道:“嫔妾只与圣上请旨外出过,竟忘了同贵妃娘娘通报一声。”
她话音刚落,这帐内不少人听着便觉着不对了。
王贵妃虽身为贵妃,却无实权,掌管后宫事务的是良妃,协理六宫是良妃,韩婕妤若是真得了圣上许可,自然是不需要向贵妃通报。
先前众人或是为了看戏、抑或是为了除去这个近来受宠的人才跟着过来的,然而如今韩婕妤此话一出,众人便了悟自己是被贵妃利用了,心中便忍不住对贵妃生出股厌恶的情绪来。
王贵妃听见韩微这话,反倒是笑了出声:“韩婕妤惯会说笑。”
她敛了笑意,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来:“圣上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同意见你,甚至还允诺你这个荒诞的请求!”
“来人!把韩婕妤抓起来!”
张淑仪当即起身,拦在韩微面前。
德妃手中的鞭子凌空挥出,甩在意欲往前的宫人脸前,吓得人紧急停住了脚步。
楚婉仪在一旁听着韩微的话,也觉着韩微这人怕不是真的病傻了,竟敢拿圣上当挡箭牌说事!
她是觉得圣上从不为了后宫琐事入后宫,所以这么肆无忌惮吗?!
想到这儿,楚婉仪眼睛瞬间一亮,当即装作一副心直口快的样子说道:“圣上这几日皆未见过后宫之人,韩婕妤又是怎么请的旨?”
她的话给了王贵妃莫大的信心,当即昂着头颅,居高临下道:“韩婕妤,你敢拿圣上当借口,敢不敢当着圣上的面,将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韩微轻轻拉了下张淑仪的手,反走到张淑仪前面。
韩微正等着她这句话呢,当即配合着惊讶道:“贵妃娘娘,您……您要请圣上?”
德妃与良妃当即心又吊了起来,楼傆那人喜怒不定,后宫妃嫔的痛苦、斗争之于他而言不过是场吵闹的戏罢了。
他心情好可能会过来添把柴,心情不好是绝迹不会过来的!
张淑仪也惊得掩不住情绪,当即扭头看向韩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