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态度不可谓不诚恳。
“三个白瓷无花纹的碗盛三碗糯米,加水随意,熬十二个小时,掺一小杯白酒一撮线香灰,每天子时,午时擦洗印堂穴和膻中穴,再擦一擦腹部,三天就能好。”
她的速杀诀是用鬼气凝成的,自然要用糯米水和线香灰除煞。
秦若说完,瞥了眼那蜷缩成一团呜咽哀嚎的大狗,手指掐了个手诀打过去,那狗停止了哀嚎只蔫哒哒的卧在那里,勉强抬起头颅枕在了前肢上。
显然,这一时半会儿不会死,总能等到救命的法子生效。
“谢谢你,你叫秦若是吧,欢迎你来做客,”姜望云郑重的做了下自我介绍,也暗示她已经调查过秦若了,“重新认识一下,我是姜望云,宁阳市所有黑市背后的管理者。”
这小姑娘见面就露了一手本事,她要是再藏着掖着,就显得太失礼了。
“倒是我先前低估了姜老板的生意。”
秦若笑了下,点头,“幸会。”
此时,这才有心情打量这宽敞的院子。
院子是坐北朝南向,南边大门处旁的院墙下打着一口水井,另一侧种着一小方菜园子,院子里隐约可见几簇绿色的青菜,旁边是一个高大的红砖砌成的狗窝。
显然是那小金的住所。
北面一排三间房间,东西两侧也是各一排无间房屋,厨房在西面,东面看着像是住人的。
隐约有燕城简约版四合院的影子。
正在这时,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北面中间的房间里掀开门帘子出来,此人个头应该有一米八以上,一张脸刀眉剑目显得十分硬气,一身冰冷的气质犹如实质,就像一杆沁着霜气的枪。
看着秦若的目光略有不善,被姜望云瞪了一眼这才收敛了些。
“请进,”姜望云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招呼着秦若往北边中间那房间走去,三个台阶,秦若上到第二节 ,与那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莞尔一笑,“姜老板,刚才忘了说了,那狗是谁放出来的,得谁来擦洗,否则好不了,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那男人猛地侧头,狠厉的视线死死盯着秦若,显然是个狠茬子。
可是秦若是谁?
想吓唬她,她又不是吓大的!
她胃不好吃不下亏。
秦若淡淡的直视他,毫不心虚怯场,端的是理直气壮。
“行了,你就让我省省心吧,把你那瞪的牛一样的眼睛给我收一收,”姜望云娇嗔的横了男人一眼,然后一手牵起秦若,笑道:“秦家妹子这不吃亏的脾气对我胃口。”
秦若笑笑也没反驳,走近房间,一张实木的黑漆大茶几,周边围着一圈的沉橘色皮质沙发,都是三人夹杂着单人的。
在这个年代能在一个西北的小县城里见到这等品质的沙发,不仅是有见识还得是有门路的人才弄得到,靠海的地方才淘得到样的时髦抢手货。
“请坐。”
姜望云从隔壁的房间提出来一个冒着热气的水壶,给秦若泡了一杯茶,坐在了她对面的三人沙发上。
那跟秦若较劲的男人也走了进来,坐在了姜望云的身边。
秦若不动如山,看着玻璃杯里宛若短针根根立起来的嫩绿青芽,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峨眉山明前竹叶青,好茶。”
“好茶才配得上秦家妹子,”姜望云微微一笑,“秦省凌阳县连凌河大队都没出过的秦家闺女,淹了一回水怎么就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了?倒不如妹子给姐姐我解个迷津?”
“别人不明白倒也罢了,”秦若放下茶杯轻叹,“本该死了的人却在宁阳市大展拳脚建造地下事业王国,姜老板也给我解解惑?”
姜望云,或者应该叫她爱新觉罗望云。
当然,这个身份原书里没提起过,只说姜望云是燕城的人,是来秦省下基层锻炼的工作人员。
“或者,我应该称呼姜老板一声格格?”
秦若一语惊起千层浪,她本人倒是放下茶杯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身体闲适松弛的靠着沙发靠背,就像在和友人喝下午茶。
这位身份虽然敏感,但眉目清正气息圆润,并没有什么自恃末代皇族血统想复辟的危险想法。
身份立场没有绝对的敌对,这才谈合作的可能。
姜望云蓦地一笑,凝滞的气氛陡然冰消雪裂,“是我的不是,如今我是对秦家妹子的能力心服口服了。”
“如果姜老板只是好我的变化,那就如姜老板所打听到的那样,凌河里的水泡清醒了,一切解释与猜测我悉数笑纳。”
秦若有些腻味试来试去的猜测,本来姜望云露出家底儿她以为是想开诚布公的坦诚相待,可接下来这试探让她有点不耐烦。
“妹子别恼,”姜望云虽然年龄不大,但身世沉浮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她知道能人都有各自的脾性,故而赶紧顺毛,“只是接下来我要麻烦秦妹妹的事事关重大。”
“对于我的身份,我比任何人都希望我自己姓姜,末代皇朝的格格听着显赫,可是背地里的残酷外人无法想象,所以我只会是姜望云。”
听姜望云略带苦涩的解释,秦若也没再多提这茬,只是道:“这位身上的东西又不影响二位恋爱结婚,姜老板何至于这么着急?”
一打照面秦若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煞气浓郁,是个死气大于活人的生气的活死人。
第十八章
姜望云眼中一喜, 甚至呼吸都急促了几?秒,旁边的男人倒是淡定?,轻轻拍了下她放在身侧的手, 再次看向秦若时, 眼里的敌意与审视终于散了。
“今天一系列失礼的试探与猜测, 都是因为他对我而言太过重要, 还请秦妹妹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