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瞬间敛起脸上的笑容,谢秉安心里舒服了?。
蔚姝在他对面坐下,双手托腮,仰着小脸看他,正色道:“我早已与?他划清界限,怎会做出与?他私奔的傻事?我现在是谢狗的眼中钉,若是脑子一热答应与?季宴书?离开,岂不害了?国公?府?”
听到她说出与?季宴书?划清界限,谢秉安唇角的讽意消融,听到她后半句,薄唇陡然紧抿,笔墨一端重重抵在宣纸上,晕出一团黑墨。
他居高临下的看她,声音像是裹了?万年冰刃,冷厉如霜:“所以,若没有谢秉安,小姐便会答应与?季宴书?私奔?”
蔚姝望着对面身量极高的温九,一时怔然。
她从?未想过这种不切实际的问题,大周有奸宦谢狗,杨家的死也?已经发生,不是设想便能解决一切问题的。
她短暂的沉默让谢秉安眸底的冷霜逐步扩散,化?成阴鸷的戾气,男人扔掉手中的笔,俯下身逼近蔚姝,灼热的气息卷着凛冽的危险裹住她:“小姐对季宴书?还是不死心?还妄想与?他双宿双飞?”
谢秉安的手指勾起蔚姝肩上的一缕头发,手掌不着痕迹的往上攀,与?她的后颈距离不足半寸。
她若敢应。
今日便捏断她的脖子。
这个女?人眼里的明澈笑意只能印在他的瞳眸里,镶刻在他的记忆里。
若不能握于掌中,那便毁了?罢。
蔚姝看着近在咫尺的温九,鼻息间弥漫着独属于他身上的清冷气息,裹挟着她,让她身上逐渐腾起热意,热意直冲脸颊,连带着耳珠都?是绯色的。
心跳的更快了?,几乎要蹦出胸腔。
那一直被她压制在心底,想要跃出的异样酥麻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蔚姝垂下眸,浓密的羽睫在眼帘下错落着阴影,遮住了?眸底慌乱无?措的羞怯。
她许久未言,谢秉安的色越发的冷。
男人白皙如玉的手掌逼近她的后颈,手指骨节只需轻轻一握,便可让眼前的人魂归西?天,低垂着羽睫的女?人忽的抬起头,两人挨得很近,不经意间,唇便贴在一起。
谢秉安逐渐收拢的手陡地顿住,眼前女?人明澈的杏眸里氤氲着洇湿,湿漉漉的,温温软软的令他着迷,让他想要索取更多,想要入的更深。
不够,远远不够。
男人眸底暗/.欲/.涌动?,漆黑的瞳孔里深藏着无?数恶念,灼热的火舌试图突破最后一层阻碍,唇上的温度骤然消失,连同鼻息间的馨香也?瞬间淡去。
蔚姝又?惊又?羞的捂住滚烫的红唇,连着退了?几步,娇软软的声音从?指缝中闷闷溢出:“温、温九,我、我不是故意的。”
说完,转身就跑进了?夜幕中。
谢秉安还保持着上身前倾的姿势,直到黑眸中的那道娇小身姿彻底消失才回过来?,他垂下眸,指腹在唇边擦过,舌尖在指腹上舔舐而过。
海棠花的馨香。
诱人馋香。
蔚姝跑回前院,一头扎进屋子里,关上屋门,后背靠在门扉上大口的喘气。
脸颊的热意没有褪去,反而愈发的浓烈。
她颤抖地伸出手抚摸着唇畔,鼻息间似乎还缠绕着挥之不去的松柏香。
蔚姝懊恼的拍了?下红唇,怎会这么不小心,万一被温九误会她是个轻浮女?子该怎么办?她可不想临到离开了?再给温九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这般一想,心里残存的异样荡然消失。
门外传来?叩门声,蔚姝吓得心口咯噔一跳,以为是温九来?了?,正想着该怎么面对他,云芝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小姐,你没事吧?奴婢怎么听着院里有动?静。”
蔚姝蹑手蹑脚的走进里间,这才敢出声:“兴许是有夜猫罢,我已经睡下了?,你也?快睡罢。”
云芝道:“好,那小姐有事就喊奴婢。”
蔚姝和衣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总是止不住担心温九误会她。
想了?又?想,最终决定再去一趟后院,告诉温九她不是有意的。
蔚姝提着灯笼再次踏进后院,屋檐下灯笼与?屋里的灯笼都?亮着,他应该还在的,走到罩房前,她鼓起勇气叩门,声音里带了?些颤意:“温九,我有话与?你说。”
生怕里面的人开门,她又?及时补充道:“你不必开门,我就站在外头说,你听着便好。”
她脸皮薄,刚刚发生那样尴尬的事,她实在没脸面对温九。
“我方?才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你会突然离我那么近,你别生气,我也?不是你想的那种女?子……”
“小姐。”
身后一道声音打断蔚姝的声音。
她惊了?一下,转身看向走来?的云芝,微微错愕:“你怎么过来?了??”
“奴婢听见动?静就跟着过来?了?。”云芝疑惑的看着脸颊绯红的蔚姝:“小姐深更半夜在温九门前说什么呢?怎么不唤他出来??”
蔚姝赶忙摇头:“没说什么,天不早了?,快回去歇着吧。”
话罢,先转身朝前院走。
小步子走的很快,生像是身后有狼追着似的。
云芝:……
小姐大半夜叨叨的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