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纳巴想到了什么, “黑白战争?星谷是在七十年前被创造出的, 那时,战争刚刚结束。”
纯白种子说:“对,就是那个时候,我们和爱琳、茵卡,以及一位无关紧要的名叫阿德勒的男人达成交易,爱琳就在那时用我们提供的力量创造出了星谷。”
柏莎呢喃:“爱琳,基恩……”
果然,母亲为了今天准备了很多事,“基恩阵”、星谷、说不定还有其他的事。
柏莎的心脏揪在一起,她很在意“交易”是什么意思,又为什么这场交易要涉及到三个人,她的父母和迦南的母亲。
尔纳巴听到“茵卡”——他知道这是梅尔达过去的名字——脸色白得好像随时都要晕倒。
他们二人困惑时,纯白种子已徐徐向他们讲述起当年的事。
“柏莎,我和你说过,我不会用我的力量干涉人类的世界。我们所有植物都是如此,但我们的确有着对你们来说不可思议、‘源源不断’的力量。因为我们从不消耗力量,它们蕴藏在大地之间,只有在我们觉得值得时,才会拿出来借、或者送给他人一用。
“七十年前,是我们觉得‘值得’的时刻。这不在于那场战争死去了多少人,你知道,我们不在乎生死,我们在乎的是,那场战争里造出的两位。
“黑方的茵卡被视作为暗之女,白方的爱琳被视作为光之女。当然,我们知道,这只是人们的臆想,可臆想的力量十分强大,血腥的战场上,垂死绝望的生命仰头望着她们,以为自己真的看见了明。她们的存在慰藉了亡者的灵魂,她们自己的灵魂也因此被酿造得美妙。而我们,想要她们的灵魂。”
柏莎、尔纳巴听见纯白种子说到这,两人的脸色都变得沉重。
星谷的力量,竟然是基恩、梅尔达靠交付灵魂换来的吗!
柏莎自语:“听起来,就像是故事……”
弗丽达说过,能够变强的话,她愿意把灵魂献祭给恶魔。
谁又能想到,灵魂献祭这种事真的存在,恶魔也真的存在。
那些所谓的恶魔竟然就是每个人餐桌上的盘中餐。
柏莎伤痛茵卡、爱琳灵魂的付出,她越想越难过,不知不觉掉下几滴眼泪,她抬起手抹了抹。
纯白种子看到柏莎流泪,声音变得焦急:“我以为把这件事告诉你,你会高兴呢,柏莎。”
柏莎不明白,“我为什么要高兴?”
纯白种子说:“灵魂交给我们,就是回到大地,这比完全死去要好得多吧。”
柏莎眼睛睁大了些,“你的意思是,她们的灵魂还在吗?”
纯白种子说:“在啊,当然在,其实所有生命逝去的灵魂都会有部分回归大地,我们一直不懂,你们为什么不能像我们一样看淡生死。”
柏莎无法回答,只能猜测:“我不知道。可能因为我们眷恋着可以触碰到的身体、可以听见的声音吧。”
纯白种子似懂非懂,“嗯”了一声。
柏莎这时问:“还有个问题,你提到茵卡、爱琳,但你没有提到阿德勒,我父亲的灵魂为什么也给了你们?”
纯白种子说:“我们约定的灵魂交付时间是七十年前,但茵卡说,她还有使命要去完成。茵卡请求我们延缓时间,我们不同意,这时候,那个叫阿德勒的男人出现,他提出以自己的灵魂作为代价,为茵卡延缓时间。我们没看中那个男人的灵魂,但这笔交易不亏,我们答应了。”
尔纳巴懂了,“九年前,梅尔达消失,就是把灵魂给你们了,是吗?”
纯白种子说了一声“是”。
房间内一时寂静无声。
柏莎、尔纳巴都知道茵卡的“使命”是什么,那个魅魔女人在七十年前,抱着柏莎、迦南进入时之迷宫。
她又在十年前和柏莎相遇,为了保护这位故友的孩子,而和欧恩战斗、消除欧恩的记忆。
可以说,没有梅尔达,就不会有今天他们战胜欧恩的这场胜利……
梅尔达、基恩,她们都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太多。
柏莎想着她们,眼泪又一次抑制不住地流下。
尔纳巴同样想哭泣,他认识的梅尔达是个多么开朗的女人啊,而那时,她就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吧。
尔纳巴努力保持冷静,他问纯白种子:“那么,到了今天,如果我献祭我的灵魂,我可以让星谷的能量更充沛吗?”
柏莎蓦地抬头,“尔纳巴!”
尔纳巴说:“请不要为我担心,柏莎,我只是问问,星谷目前还——”
纯白种子打断尔纳巴:“很抱歉,我们对于灵魂非常挑剔,你的灵魂,不,二位的灵魂,我们都没有看中。”
尔纳巴声音低了低:“好吧,我知道了。”
他们的交谈到此为止,他们离开房间,尔纳巴负责把纯白种子的话带给迦南,而柏莎被某人叫去了一旁。
不,说是被某个植物叫走更为恰当。
是洋葱罗伯特。柏莎不知道这颗洋葱是怎么来到的星谷,但鉴于她刚和另个植物聊完献祭,现在这群植物在她眼中堪比恶魔。
罗伯特开门见山,说出口的正是关于“恶魔”的话题。
罗伯特说:“柏莎大人,您的母亲和我们做的交易十分庞大,她的灵魂受到我们植物全体的认可。而有时,我们也会做一些简单的交易,比如说,我看中了您的灵魂,您把您的灵魂给我,我把我的力量给您。”
柏莎扶额,“你是第一个这么认可我灵魂的人。”
罗伯特呆住,“这是重点吗?”
柏莎反问:“这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