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力度怎么样?”
李晨瀚不舍得她按太久,怕她累着,手寻过去捉住她的小拳头,把她带进怀里。
长臂圈着她的细腰,下颌搭在她的肩膀上,他微阖双眼,与她耳鬓厮磨。
“很舒服,完全不累了。”
江容被他蹭得有点痒,往旁边躲了躲,说道:“以后你看奏折都不能看太久,我会监督你,让你起来多活动。”
“好。”
察觉到她怕痒,他没再乱动,只静静地抱着她,享受这甜蜜又美好的氛围。
江容也安静了一会儿,但她还是憋不住想问那个问题。
“我可以问你一件事吗?”
“说。”
“你也不问问我是什么事?”
李晨瀚眉梢微挑:“我母妃的事?”
江容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她知道李晨瀚可以一心多用,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听她和木棉她们说话,但是他这猜的也太准了吧?她刚才可没有说任何和后宫有关的话题,他竟然知道她想问这个。
“猜的。”
江容:“你这猜的也太准了点。”
李晨瀚轻声笑了笑:“你在关心我,我当然知道。”
“那你想和我说吗?”江容犹豫了一下:“……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是一定要知道,只是有一点点的好。”
一边说着,还比了个“一点点”的手势。
“倒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要你想听。”李晨瀚声音淡然。
江容用力点头。
“我想。”
李晨瀚沉吟片刻,娓娓道来:
“她是先帝后宫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因为生了皇子,才勉强得了个嫔位。”
“先帝不喜欢她那类长相的女人,只是酒后无意幸了她一次,就有了我。本以为生了皇子就可以自此平步青云,可惜先帝不缺儿子,而她却因为生了皇子,遭到后宫众多无所出的女人的嫉恨,被设计进了冷宫。后来她疯了,高兴的时候会与我说两句话,不高兴的时候就骂我甚至打我。”
“再后来她死了,好几天都没人发现,直到前来送饭的宫人闻到尸体的臭味,去禀报先帝,先帝这才想起,原来他还有一个儿子在冷宫里。”
母妃不受宠,从小住冷宫。
而且还一个人在冷宫里和母亲的尸体呆了好几天???
这——
这是什么人间小可怜的故事!?
早知道就不问了。平白勾起他的伤心事。
江容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她从他怀里转过身,张开双臂抱着他。
“对不起,我不问了,我不该问的。”
李晨瀚顺从地被她抱着,顺势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里,也不说话,让她随意发散想象。
他早就不会因为以前的事产生心情波动了,那些事情对于他而言更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年幼的时候确实会难过,会不解,为什么父皇从不来看他,为什么母妃不像别的娘娘那样对他好。那个瘦瘦小小全身都是伤痕的孩子,也曾经坐在角落里思考,他活在这个世上的意义是什么。
一直到后来,那面镜子的出现。
镜子与普通镜子不同,偶尔能照出人的影子,偶尔照不出。当它照不出人影时,镜中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人。他们大多是孩童,穿着装异服,生活在他听都没听说过的怪的世界里。
他们有的比他大,有的比他小,有的看着似乎与他同龄。
他们有男有女,都无法吸引他的注意。
直到她的出现。
镜中女孩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有着世界上最天真灿烂的笑容,像是寒冬里的一抹艳阳,轻易地闯进了他的心底。她刚出现的那段时间里,他甚至有些茶饭不思,就连晚上睡觉时都会攥着镜子,期待下一次见她。
他也开始关注镜中那些怪怪的建筑和物品,甚至想去到她所在的世界,奢望能见到她。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这些因素,竟在不知不觉中,轻易地抚平了他心灵上的伤痛。
从那以后,他每天做的事就只有一件——
期盼镜子“显灵”。
再后来,那个女人死了,他被从冷宫里接出来,送到现在的太后身边养着。他的那些好皇兄们年纪都大了,开始为了那个位子明争暗斗,他也得到了来自镜子的会改变他一生指引。
——如果你能登基为帝,我可以许你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