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匪玉抵在他脖颈肩,贪婪地嗅着他的味道,这将是支撑他度过接下来独自一人煎熬时光的动力。
“我最近脾气会很不好,可能会冲你发火,还可能做出很过分的事,你察觉不对,就找到地方躲起来知道吗?”
“嗯。”
谢知归觉得明匪玉的声音有些怪,暗哑,而且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他一应下,一道银白月光照到了他们身上,明匪玉似有感应般匆匆将他拉出了怀抱,塞进被窝里藏好,多一眼也不敢看他,起身朝外走的很快,好像再多留一秒,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等人走了,谢知归从被窝钻出来,下床把房门关上,靠着门板,为刚才的惊险情况长长呼了口气。
应该是,把明匪玉糊弄过去了吧?
回想起方才的事,明匪玉好像很忌惮窗外的东西,窗户外面有什么吗?
他困惑地走到窗边,第一眼只看到外面浓重的夜色,唯一显眼的就是挂在天上的那轮月亮,格外的圆,而且明亮,仔细看上一会,会发现它周围有一圈淡红色光晕,好像有一种诡异的吸引力,他久久挪不开眼睛。
直到眼睛酸疼不已,合上眼皮再撑开,月亮竟然赫然变成了赤红色!他犹如被一只血红巨大的眼睛盯上了,吓得连连后退离开窗边,不小心绊到椅子摔倒,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啊!”
顾不得疼,再次惊恐地看向月亮,却发现它又恢复了正常。
但是,那圈红晕的颜色好像更深了。
谢知归惊魂未定,心想方才那个是错觉吗?
可心脏鼓动,血液逆流的感觉太真实了,好像方才真真切切地和某只恐怖的怪物对视上。
这个时候,他却想到了明匪玉,如果没有对情人的爱意支撑,明匪玉的眼睛或许比刚才幻觉里赤红的月亮还要恐怖数倍,冰冷妖异,只有最原始捕杀的本能,犹如没了牵制的野兽。
谢知归想撑着地板站起身,手心很滑使不上力,他抬起来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手心、后背、和额头都出了很多汗。
是这具身体在向他传递快点离开这里的信号。
这里,难道将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吗?
——
明匪玉这次是在很多天后才回来的。
连等几天没见到人,谢知归怀疑他在耍自己玩,压根没打算回来,就是留句话吊着他。
可是他不回来,就没办法找到离开这里的路。
谢知归试过趁明匪玉不在出去找路,但他一出院子,那些红色生物立刻闻着味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了,聚集成一团嗡鸣的巨大红雾,拦在院门口,不许他离开半步。
这些诡异东西的翅膀锋利且有剧毒,谢知归不敢贸然触碰,只能先退回去,再另做打算。
他的头发又长了,今天剪短了,明天就会长回来,而且变得会更长更难打理。
这个极其不正常的现象让人恐慌不安,谢知归猜测是明匪玉搞的鬼。
但找不到人,也没地方问。
他坐在镜子前心烦地梳着乱糟糟的长发,出地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突然从身后探来一只苍白细长的手,夺过了梳子,谢知归回,便从镜子里看到明匪玉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差点吓他一跳。
这人怎么出鬼没的?!
明匪玉的态恢复了以往的淡定,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先前的激烈争吵因为一个轻吻、一个拥抱,成为彼此心照不宣埋进心底永不拿出来的往事。
明匪玉一手挽着他的头发,另一只手拿着梳子,要帮他把打结的地方捋顺。
他立刻要站起来,被明匪玉轻轻按了回去。
“坐好,我来弄。”
“头发要轻点梳,扯断了疼的是自己。”明匪玉略有无奈地看着手中粗糙泛黄的头发,走之前还是黝黑顺亮,才几天没管他,就把自己弄成这样了。
谢知归不耐烦道:“头发长太麻烦了,我想剪了。”
“留着吧。”
“为什么?”
“为我留着吧。”
明匪玉抬眸,恰好与镜中谢知归对视,他笑了下,有柔情在眼底流转,“我喜欢看到你长发的样子,好吗?”
谢知归好似心跳停了一拍,晃几秒之后,他不自在地撇开头,心里闷声道:是喜欢看我,还是想透过我看他。
但明匪玉知道,他这是同意了,继续不急不缓地给他打理头发。
窗外,清晨的阳光撒进来,将两人浸在温暖绵长的时光里。
过了会,谢知归偷看了正在专注手上活的明匪玉一眼,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问:“你等会还要走吗?”
明匪玉没抬头,反问:“你想我走吗?”
谢知归顿了几秒,说:“我一个人睡有点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