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这狗男人!!
池鸦心里骂了句脏话,红着两耳朵转身就走。顾怀章在后边儿慢悠悠跟上来,唇角还噙着一抹笑。
他怎么就这么喜欢看小青年为他紧张着急的样子。
好可爱。想亲。
但是说出来的话大概率是要被炸毛的小猫伸爪子挠的。
有点遗憾。
真想立刻马上就把池鸦追到手,然后没完没了地亲他,想亲哪里亲哪里,想怎么说情话就怎么说情话。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厌倦和人说话,一句指令说两遍助理还没听懂他就想换人,但现在他好像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池鸦说,这一点也不夸张。
他已经渐渐发现了一个和过去三十年一点都不一样的顾怀章,但这种仿佛骤然发生于朝夕之间的变化并不让他反感,他反而很喜悦。
好像日渐腐朽的灵魂中被一股活力不由分说地注入,裹着青春的清新和盛夏的热烈,飘着薄荷冰茶的甜味儿。
他喜欢得要命。
走在他前头的池鸦后颈上泛着粉色,沁出一点热汗来。顾怀章走过去,从后面拿过他手里的折扇展开,举起来给他遮着灼热的阳光。
池鸦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站定在冰糖葫芦的小车前,指指一串糖衣特别晶莹好看的山楂串,说:“要、这个。”
犹豫了下,池鸦哼哼唧唧地问:“……你要哪个?”
顾怀章的声音在他头顶低低沉沉地落下来:“你帮我挑一个。”
池鸦立马毫不犹豫:“那就、这个!”
顾怀章视线一转:“……”
为什么冰糖葫芦的小摊上还卖棉花糖?
顾怀章收回视线,叫了声:“池鸦。”
池鸦眨眨眼:“你说、要我帮你挑、挑的。”
好叭好叭,他就是想看大家长狼狈出糗的样子啦!
谁叫这男人心眼那么坏!
小摊的老板热情推销:“尝尝嘛,我这棉花糖也很好吃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腻!不好吃不要钱嘞!”
顾怀章沉默片刻,说:“那就拿一个。”
“好嘞!”老板问,“要现缠的还是现成的?”
顾怀章指了下一朵洁白如云的棉花糖:“就这个。”
池鸦没想到他真的会答应,有点心虚地偷瞄了一眼顾怀章,结果就对上男人沉沉的视线。
好像已经洞悉了他的恶作剧似的。
“……”池鸦扭过头,假装淡定。
池鸦拿到了他的糖葫芦,转头一瞥顾怀章,就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那样高大冷峻的一个男人,衬衫长裤一丝不苟,好像才从哪个国际会议的谈判桌上下来,但是手里却举着一朵硕大饱满的棉花糖。
强烈的反差,莫名喜感。
心里头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好像忽然之间下了凡,接了地气,也还是那样的帅。旁边走过的游人频频回首,还有两个女孩子小声地笑:“好帅呀……”
“和旁边那个小帅哥是一对吗?”
“哇!攻受分明欸!”
“吃棉花糖!好甜~”
“可恶,果然帅哥都内部消化了!”
“……”池鸦看看自己再看看顾怀章。
这样差距明显的两个人,竟然也会被人认作是一对么?
他看起来……也是能配得上顾怀章的那个人么。
池鸦臊臊地想,咬了一口琥珀色的晶莹的糖衣。
脆脆的,甜滋滋。好像心也跟着糖衣一起融化了,变成了一股甜甜的水,在胸腔里流来流去。
池鸦咬了一只山楂嚼,摸出手机来付了款。
顾怀章却对周围的视线和窃窃私语置若罔闻,还在打量他手里那朵棉花糖,形状锋锐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的情很严肃。
池鸦吭哧吭哧地笑,给他说:“可以直接、咬着吃,也能撕、撕着吃。”
“嗯。”顾怀章看了他一眼,却没吃,说,“我知道。”
知道吗?池鸦表示很怀疑。
而直到他的糖葫芦都快要吃完,顾怀章的棉花糖还在手里拿着,连包装袋都没有拆。
池鸦瞅了又瞅,等不到顾怀章糖丝黏满手的狼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