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会儿。
周念看见鹤遂霍地俯身,冲她而来。她不由自主地立马屏住呼吸。
细白脖子上浮出明显的颈线。
鹤遂肩膀微微塌着,弯腰停在距离她脸部咫尺的地方。她感受到他温热的鼻息,拂在脸上,又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白色舒肤佳味。
她有些紧张:“你、你干嘛。”
一双深沉的黑眸里隐着笑,他看着周念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既然你那么想要我那件黑卫衣,那你就留着吧。”
周念:……?
她什么时候想要了?
没等她开口,鹤遂就已经越过她,大步朝堂屋里走去了。
这可把周念气得不行。
她小跑着追上去,就算是生气,她的声音也是又清又软:“谁想要你的衣服啊……鹤遂!”
鹤遂故意逗她似的,她越在后面追,他的长腿就迈得越快。
……
周念一路追着鹤遂上楼,到他房门口才猛地想到一件事:“糟了。”
鹤遂敛住笑意:“怎么了?”
周念转身就要下楼:“我的画具箱和画板还在外面。”
“等等。”
鹤遂叫住她,然后大步朝外走,“我去拿,你坐着歇会。”
“哦。”
周念就在他房间里等着,老实地坐在书桌前的那把椅子上面。
看了看四周,和上次来时一样,没什么变化,陈设简单,打扫得很干净,光着脚在房间里走都不会沾上灰的感觉。
没一会儿,外面的木楼梯传来脚步声。
她转头看向门口。
鹤遂推开门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陶瓷盘子,盘子里面是四个青团,另一只手里是一个玻璃杯,杯子里装着牛奶。
周念站起来:“我的画板和画箱不见了?”
鹤遂轻轻踢了一脚门,门关上,他一边走向周念一边说:“拿回来了,在堂屋里放着。”
没丢就好。
周念松了口气。
然而一口气还没松完,周念这才注意到鹤遂手里的吃的喝的,立马就觉得气不顺。
不会是特意给她拿的吧?
鹤遂来到身边,把盘子和杯子一并放在周念面前的桌子上,淡淡道:“我妈做的青团,我觉得味道还可以。”
“……”
“家里没有饮料,只有牛奶。”
周念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经崩起来。
这还真是给她准备的。
喉咙里哽了又哽,周念才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还不是很饿。”
不知为何,她觉得鹤遂看向她的目光开始变得深晦。他拿起一个青团,递给她,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就当零食吃,尝尝?”
周念盯着那个青团,眼里情不自禁露出恐惧,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糯米做的东西会很难吐出来,她每次吐,都能感觉到那股浓浓的粘稠,一点一点,像是被她强行从胃壁里刮下来,再往上送。
“我……”周念再次哽住,变得结巴,“我,我不吃零食。”
“这样啊。”
鹤遂若有所思地盯着周念看了好一会儿,才把手里的青团放回盘中。
转手端起那杯牛奶。
“那喝这个。”他说。
“……”
周念看一眼牛奶,又抬头看一眼鹤遂,然后再看向牛奶,轻轻咬了一下唇:“我喝牛奶要过敏的。”
这个不是借口,是真的会过敏,所以早上冉银都只给她喝豆浆。
鹤遂把牛奶放下,深沉目光依旧钉在周念脸上。他沉默了会,低声道:“周念,你是不是……”
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不往下说。
周念听到经断裂的声音,他要说什么?他到底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