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留意到鹤遂右手的手腕上还有伤,笑着搭话:“你好倒霉,怎么全部伤在右手,平时可都是用右手。”
鹤遂没有说话,色淡淡。
4号病床上,周念侧躺着,藏在被窝里给置顶的他发消息:
【今晚打了很响的雷,我有点害怕,我怕的东西是不是有点多?怕打雷,怕楼道里警报响起时的红光。】
【明明你已经和从前完全不一样了,看见你受伤,我还是会担心你】
【不知道你会在这个医院待多久,等你离开后也许我就再也见不到了你吧,希望在这之前我可以搞清楚真相】
【我只是要个真相……】
……
多滑稽可笑的一幕。
明明鹤遂就在她不远处,她却没办法把心里话同他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把所有想说的话发给他早就废弃的微信号上。
四岁枯荣的时间,一千多个朝朝暮暮,漫长得足以抹杀掉太多的存在。
抹杀掉她全部的希望、生命里的微光。
还有她的爱意。
如她发出去的消息一样,现在的她只想要一个答案。
她是真的不敢信,也是真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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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病院的日子可以算得上丰富,可以说比外面绝大部分苦逼的上班党要轻松得多。
在这里,有图书馆,清晨吃过早餐后就可以到图书馆看书。
还有娱乐室,娱乐室里有桌球,台球,电视机,还可以坐在一起打扑克牌,不过打后需要把扑克一张不差地还回去,不然下次就没得打。
以及还有专门的音乐理疗室,里面有按摩椅,病人可以一边听歌一边享受按摩。
当然综上所述,都仅限自由活动时间,活动时间结束就得乖乖回病房,该吃药的吃药,该输液的输液。
周念和莫奈聊天时,聊到这些时,莫奈都会一本正经地问:“我也想住进去,没开玩笑。”
周念会很难得地笑一下。
今天的活动时间,周念待在图书馆里,她一时没找到想看的书籍,就在书架间缓慢地穿梭徘徊。
她看见一本书的封面很熟悉。
深褐色的。
她伸手,将那本书抽出来。
密集的书列里出现一道裂缝,她抽出那本书,看见裂缝里有一只冷白色的大手。
周念抬眼望去,与对面的鹤遂对上视线。
他刚好也要拿这本书。
周念把书递过去,说:“给你。”
鹤遂没接,抬着慵懒的眼皮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了。
周念默默把书拿回,低头看着。
是一本日本的悬疑小说,名字是《绝叫》,也就是鹤遂曾经给她讲过的那个故事。
他也想重温这个故事吗。
周念盯着封面高悬的女人发呆,在原处站了很久。
周念拿着书走出书架,想找个座位坐下来。
她一眼就看见了鹤遂。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光线明亮,即便他身上穿着病号服,也难以阻挡周身的光芒和耀眼。
他坐在哪里,哪里就是主镜头。
他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巧合。
周念往他对面看去,果然看见了坐在他对面的裴巷。
裴巷此时处在抑郁状态,面前摆着一本书也不看,要死不活地趴在桌子上,脸对着窗外,眼里一潭死水,不知道在想什么。
鹤遂在模仿裴巷。
他果然是吃演员这碗饭的,他学着裴巷的样子趴在桌子上,表现出如出一辙的要死不活,连眨眼频率都是那么的相近。
那桌还有空位。
周念没有选择过去,而是挑了距离他们两桌远的位置坐下。
旁边坐着一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模样,扎着可爱的羊角辫。
小女孩面前摆着画画本,还有散落开的蜡笔,她正忙着在画纸上涂涂抹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