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是大块人心的,死刑,立即执行。
并且,鹤广上诉被最高院驳回,维持原判。
在鹤广被执行死刑前,鹤遂依照说过的话,去见他最后一面。
囚犯会面厅。
鹤遂坐在厚重的玻璃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鹤广被狱警带出来。
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鹤广还是鹤广,还是那张让人憎恶的脸。
形容枯槁的一张脸,双颊凹陷,一嘴黄烂的牙齿,面如纸色。
鹤遂拿起旁边挂着的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鹤广也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鹤遂冲他缓缓露出微笑:“真好,你终于可以去死了。”
鹤广一怔,旋即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你就这样对你老子?”
“你不该死吗?”男人嗓音里裹着寒,也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差一点就能走到她面前?”
那天,是3年的月9日。
是他约定要带周念逃走的日子。
卖完血的他虚弱又疲惫,拖着有些浮的脚步走向火车站。他看见火车站醒目的招牌,云宜火车站。
他从怀里掏出周念写给她的信。
马上就能见到她。
所以先看一看信也是可以的吧?
信和钱包放在一起的,他一并拿出来,读着周念写给他的信。
看到那句“鹤遂,与你之间,我们的距离恒定”时,他苍白的唇缓缓勾着,露出淡淡笑意。
还剩下几百米。
他抬头,遥遥看见火车站的阶梯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是念念,她在等他。
她的怀里还抱着他送的那一株万年青。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后脑传来强烈的剧痛。
他的身体在虚空里猛地一颤,狼狈地摇晃一下,单膝跪倒在地。
少年强撑着身体回头一望,就看见鹤广像个突然降临的魔鬼,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得逞地笑着看他。
他摇晃着脑袋,意图保持清醒。
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力气被一点一点地抽走,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很想吐。
他想抬手捂住肚子,可刚抬手,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脸贴在冰冷的地面,身后传来鹤广谄媚带着笑的声音:“生导吗?对对对我是鹤遂的父亲,上次和您聊过我儿子拍电影的事情。”
鹤遂懂了。
鹤广一路跟踪他,就是要让他去拍电影,让他成为一颗摇钱树。
他想到两天前的场景。
那天是周念高考的日子,他向厂里请假回了一趟小镇,到校门口见了周念一面,给她高考加油。
等周念进考场后,他坐车回到市里。
出车站后他走在人行道上,一辆黑色路虎缓缓停在他身边。
一个男人从路虎上面下来,停在他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你好小伙子,我是生东返,你对拍电影感不感兴趣?”
“没兴趣。”他直接绕过那人。
“……”
那人又追上来:“我不是骗子,你可以了解一下。”
鹤遂:“滚。”
生东返没见过这么脾气冲的年轻人,一下也没了辙,停留在原地,望着少年离去的清瘦背影,只觉得有些可惜。
也就是在这时。
偶然撞见这一幕的鹤广凑上前:“导演是吧?那个我是那个小子的爸爸……”
于是,鹤遂不幸的命运开始转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