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一名识相的纨绔赶忙佝偻着背脊拿起钱袋,然后狗腿地送过来,当真是仗着人多势众欺软怕硬的典范。
绿萝接过,再还给少年宋云熙。
宋云熙看着失而复得的钱袋,紧紧捏着,脑中不断重复一个认知:这是与他萍水相逢的虞枝帮他的证据。
钱袋好像烫起来。
这一刻,宋云熙心中动荡。
郁气一散,宋云熙眼中忽然闪烁泪光,配上青青紫紫的脸,显得可怜兮兮的,他由衷地言谢:“谢谢你,姐姐。”
字里行间充满少年的赤诚。
他看得出这位娘子是比他要大,不过宋云熙私心作祟,斗胆开口称呼她为姐姐。
虞枝轻笑,又有点惊讶宋云熙竟然要流眼泪。
虞枝语调安抚道:“无事,往后你可要保护好你的钱袋,方才听他们说,这是你要用来给你母亲买寿礼用的吗?”
“是。”
“那可要好好挑选寿礼,你母亲肯定会喜欢你送的礼物的。”虞枝鼓励道。
宋云熙闻言,心中一酸,随即仰头,眼泪倒回。
他对着虞枝笑,两颗小虎牙微微露出来,五官一下子鲜活起来,如春日最美的朝霞。
透过帷纱,虞枝与宋云熙的眼睛对视,彻底看清宋云熙的脸庞,心中一惊。
这位小郎君竟然长得比贺嘉还有像两分。
久远的记忆再度席卷而来,虞枝生生怔了两息。
“我会的。”宋云熙重重点头,将虞枝的话放在心上。
“可以放了。”虞枝道。
甲士得令,收回手退回虞枝身后,如一堵坚硬的铁壁护在虞枝身边,不让她遭受一点儿罪。
被押住的宋云弘得以喘息,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他摸了摸鼻子,一手的血,狼狈至极。
猛然间,一股强烈的愤怒冲上天灵盖。
宋云弘被怒意占据头脑,怒目直视虞枝等人。
“是谁在云水间闹事?”这时,身后响起一道粗犷的声音。
是绿漪找的街使到了。
街使带着几名佩刀的金吾卫大步流星过来。
众人循声望去,宋云弘一见是自己认识的崔街使过来,喜上心头。
稍作冷静后,他赶紧冲崔街使使个眼色,然后卖惨控诉道:“崔街使,你来得正好,你看看我现在伤成什么样了,都是那个女人支使她的奴仆打的!”
那个女人简直愚蠢,竟然请街使过来,以为自己会占据上风吗?好在老天开眼,好巧不巧,来的人竟然是宋云弘熟知的崔街使。
往日宋云弘可没少和崔街使打交道,二人私底下算是酒肉朋友,关系不错。
而今崔街使一来,难道还不帮他?大局已定,那个女人和宋云熙注定要败。
想到这,宋云弘心里乐了,面上不可抑制地露出胜券在握的冷笑,其余纨绔也在见到崔街使时眼睛一亮,预感可以扬眉吐气了。
“是他们几个。”虞枝则道。
闻言,宋云弘和纨绔子弟眼嘲弄,而宋云熙则担忧地看着虞枝,他小声道:“姐姐,他和堂兄认识。”
虞枝淡定道:“无妨。”
话落,跟在街使身后的绿漪回来。
“什么我们,明明是你这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派他来打我们,我脸上的血就是罪证!你还要狡辩什么!”宋云弘横眉眦目。
宋云熙:“宋云弘,你少胡言乱语,这位姐姐她是为了帮我,就因为你带头抢我的钱袋,见敌不过我就带着这群人打我!”
宋云弘:“什么打你,不是你自己先开始的吗?还有,这里没你这个废物说话的地方!给我闭嘴!”
“够了!”看够热闹的崔街使出声。
“我来时便从那位姑娘的口中得知事情经过。”崔街使严肃地看向宋云弘等人,眼底划过一丝怜悯和庆幸。
“宋云弘!”崔街一本正经怒道,“你不仅当街抢夺堂弟的钱袋,甚至还欺骗堂弟,将其带到酒楼后言语侮辱,甚至带人动手围殴你堂弟,你简直毫无人性,冷血至极,当真是肆意妄为,把大夏律法当什么了!”
崔街使一通义愤填膺斥责下来,属实让宋云弘等人皆懵懂不已。
“什么姑娘?崔街使你在说什么?”宋云弘满头雾水,傻傻弄不明白情况。
怎么和他想得不一样?
绿漪吱声:“是我去请街使过来,自然是我告知的。”
宋云弘:“什么?崔街使,她可是那个女人的侍女,你莫不是想凭借她的一面之词就轻易下结论?”
虞枝:“绿漪不会说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