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我必会将达胥踩在脚下,让他亲口为你道歉。”
“那就多谢你了。”
“夏夏。”戚延喉结滚动:“此去北地,你会留多久?”
他想问的明明只是她会在何时回燕国,去与霍止舟成?婚。
她选择了离开他,应该是会嫁给霍止舟的吧。
国师说她天生凤命,原来凤命不是因为他。
那国师说他们若是成?婚,他必有一难越的劫难。
如今这劫难他已经渡过了,她就不能再回到他身边么?
戚延收紧眼眸,不敢眨眼,生怕一闭眼便就少看了温夏一眼。
温夏道:“回去正好可以赶上与我母亲过上元节,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上元节。
戚延握了握酒盏。
青州的水乡,上元节的明媚花灯,蜿蜒的青州河上艘艘游舫……还有水边姣美静立的佳人。仿佛一切都在眼前,昔年之?景只如昨日之?事。
温夏望着沉默的戚延,战场风霜裁过他鬓角,他轮廓越发的沉稳冷厉,下颔一片青色的胡茬,整个人更添凌厉锐气。
她收回视线,从梨木圆桌前转身离去。
龙涎香被一阵风席卷到她鼻端,后背忽然覆上暖意,她腰际也?被戚延滚烫的手?臂紧紧抱住。
他手?臂似铁,勒得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
戚延埋在她颈项间,挺拔的鼻梁触着她耳廓。
“我想抱一抱你……”
地上是烛光拉长?的影子,那挺拔的身影向下弓着,紧紧拥着她腰。
“夏夏,对不起。”
“我成?长?得太晚了,醒悟得也?太晚。我会庇护温家,会庇护天下子民,用我的命守护大盛的疆土。”
“若我战死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帐外雪虐风饕,呼声狂啸。
温夏:“仗都没打,你就说死?”
“战死没什么好光荣的,我父亲战死,错过多少他想守护的山河与人事。活着打赢胜仗才是本事,你是一国之?君,戚延,你可以吗?”
戚延狠狠点头。
他鼻息滚烫,紧触着她颈项肌肤。温夏覆住他落在腰间的手?掌,轻轻拿开,转过身。
她微微仰起脸才能凝望高大的戚延。
为了救她,他历经生死一线,如今能恢复如常,她也?可以放下了。
她说:“战场凶险,你多珍重。”
戚延俯下身,眸光里强烈的不舍,那双深眸逐渐红了起来。他一点点靠近她红唇,落在她单薄双肩的手?掌遏制不住地发抖。
湿热的呼吸靠近时,温夏转过身,耳廓擦过他滚烫的薄唇。
她走出?了营帐。
寒风寂雪的天地,一路飘飞的七彩绸带为她引路。
拾秋在营帐中收拾红梅,桌上放着好大一簇梅花,她笑着朝温夏道:“皇后娘娘,这附近有一片梅林,花开得很是好看!眼下时辰尚早,您可想去那梅林看看?奴婢还在那里堆了雪人!”
“天色冷,我想歇着。”
拾秋将修剪好的梅花放到温夏床榻前的案头。
“娘娘,那两件狐裘挂在外头,您是想要奴婢拿去梳洗么?”
“明日我要用。”温夏上了床榻,没有同?拾秋多说明日会离开。
戚延的计划是要拾秋伴着她分两路离开,上次的事他担心怕了,恐她再遇危险。
温夏躺在床上,却不曾睡着。
营帐的布幔不隔音,外头狂风打来,布幔拍在壁板上猎猎地响。明明离开这艰苦的营地,她应该开心才是。却仍会担忧温斯来与戚延。
翌日一早,拾秋已打好热水等候她起床梳洗,一面在摆弄瓶中红梅。
温夏起床梳洗罢,用完早膳,取了衣架上挂着的两件一模一样的狐裘,递给拾秋一件。
“你披上吧,我们今日离开军营。”
拾秋微愣,忙披上狐裘,也?不敢多问:“那奴婢需要再带什么?”
“无需带行?礼,你我分路而行?,稍后自会有士兵来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