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外套脱去随手甩在沙发靠背上,男人单手揪着领带结将脖子上的禁锢扯松了一些。他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不远处早已沉溺于交合的几人,眸色愈发黯然。
从吉叔收集来的情报上,他已经见过几次这样的场面,只是照片永远没有现场目睹的冲击感来得强烈。现在亲眼看着女孩被不同的男人饥渴地占有、听见她因快感而喊出满足的吟叹,他头一次体会到要和别人一起分享他的未婚妻,是何种屈辱又不甘的感觉。
但在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当他的精承受背德的煎熬时,他的身体却异常兴奋。
查理苏突然意识到,自从自己在泳池之夜的告白过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便是早已预写好的剧本,他要做的不是犹疑,而是适应。
从幼时起,他已经记不清自己被迫习惯了多少事情,而今他依靠自我意识做出的选择,更不该成为难题。
他会学着接受的,并且会接受得很完美。
修长的手指一颗颗解开黑色衬衫的纽扣,衣襟中央露出查理苏肌肉发达的躯干,男人走向欲望的中心,自愿融成那交迭肉体中的一部分。
“他们都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伸手取下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陆沉用指尖揉了揉眉心,再睁眼时,眸底已是坦然。他这话是对着齐司礼说的,尽管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回头去看那个僵在门口的灵族男人。
“那边的柜子里有Herefter,如果想通了的话,你知道该怎么做。”
落下一句点拨,陆沉几乎是照搬了查理苏的动作,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朝乱交的人群走去。
当他的性器也被女孩的小手照顾上的时候,整间屋子,便只剩下齐司礼还留有理智了。
恶心……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一根接一根性器争先恐后地占用女孩的身体取乐,好像她是什么廉价的性爱玩具一样……
他们怎么敢那样对待他的伴侣?他最珍重、最爱惜的人……他真该把这些男人都杀了才对……
转身,齐司礼看见那幕火热淫靡的画面,还是忍受不住怒意在体内灼烧的感觉。长久以来,他从未像今天一样对谁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杀意,那群人每触碰女孩一下,他的底线就被多冒犯一分。只是当他看见那只笨鸟痴迷又享受的表情以后,心底的杀气便又被一股沉重的无力感所取代了。
他无法忽视女孩需要他们的事实,他想自己也无权干涉。
他和那些男人等分了女孩的心与爱,他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强调这可笑的占有欲呢。
原本打算放任他们胡闹,独自离开的,但从陆沉口中听见“死亡”二字后,齐司礼突然感到体内的血液冷却了下来。他像是被冻结在地上了一样,再也找不到迈步的勇气,耳边一阵嗡鸣替代了满室嘈杂,脑海里已经构想出了失去女孩陪伴的、孤独而漫长的未来。
那是一个没有任何色彩的世界,满目纯白,似雾似雪。齐司礼看见自己的白衣与银发几乎与苍茫的背景融为一体,四周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人孑然落寞的影子。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感突然扎进狐狸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他了悟,如若失去她,他无尽的生命便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时间亦会成为永恒的折磨。
蓦地,脑中闪过千百年前染血的战场,尸横遍野、与系着红绸的长枪……齐司礼回想起了眼睁睁看着她在眼前陨落的感觉,不自觉地伸手捂住了隐隐作痛的胸口。
是啊,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不想、也不会再尝试第二次。
也许他仍旧无法跨过道德的枷锁,但无论如何,他绝不能让死亡近她分毫。
“Herefter……”
低声呢喃,齐司礼认真考虑着陆沉的提议。
那种药剂对灵族发挥不出全部效果,顶多可以产生催情的作用。不过,或许这正是他所需要的。如果喝了它就能发情的话,那他也就不必再承受任何伦理道德的束缚了,只要放任自己追逐本能就好。
就这么办吧。
下定决心,齐司礼从壁柜里找到了陆沉所说的Herefter。他拔开木塞大口畅饮,几乎将整瓶都灌入腹胃。
等他来到女孩身边时,那双金眸已完全丧失了理智,狐耳狐尾也已经全数显形——他如愿地发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