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淑华还是头次见白爹这么认真,下地还带着纸笔。
这纸笔都是她友情赞助的。
白爹回来还和她们讲草药的习性,有的草药喜阴,这荒地就得开到背坡去。
有的草药喜欢腐土,还得去山里挠烂树叶子。
白爹每天学劲劲的,可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
他又不是那种肯吃苦的,所以平时的活就更磨洋工了。
自然工分就更少了。
白母又一向和自家男人看齐的,这就引得白奶奶和白大嫂格外的不满。
偏偏这时候白小姑又出了事,她居然和一个g溜子搅和一起去了。
白小姑也不蠢,应该是没想和那个g溜子有啥结果,她还一心想嫁城里人呢。
可又虚荣,享受那种追捧的感觉,关键是收了人家的礼物。
可那g溜子又没工作,哪来的钱,在他和几个兄弟去底下生产队偷鸡的时候就被逮住了,到了派出所什么都撂了,只盼着少判几年。
白小姑的礼物都是赃款买的,她自然跑不了。
即使公安没直接来生产队抓人,而是带话给大队长,让他带着白珍珍来派出所做交代,这事还是传出去了。
学校更是直接把她开除了,她终于不用第三次中考了。
不过这事到底和白小姑没啥关系,将脏物归还,用了的就补钱,人就放回来了。
白爷爷亲自赶牛车去接的。
两人一进院子,白爷爷回身就给了白小姑俩大巴掌。
啪啪的,可响亮了,人都给扇倒地了。
白淑华本来还想看热闹,一看这场景立马拉着小弟往回缩缩,别溅一身血。
“哎呀孩他爹,你这是干啥,闺女吃大苦了,你还打她,你咋下的去手!”
白奶奶心疼的拉着白小姑。
白小姑却不起身,趴在地上呜呜哭。
就有那看热闹的要围上来了,白爷爷骂了句,“滚屋里哭去。”
白小姑捂着脸哭着被白奶奶拉着进了正屋。
白淑华这个失望啊,没戏可看了。
当晚白家众人从开荒地回来。
白爷爷让三个儿子、儿媳妇都来趟正屋。
这是有话要说。
白淑华作为小孩子知道不会让进的,但可以听墙角啊。
她就和小弟在窗台下边玩砸石头,窗户因为天热也开着。
她听不着才怪了。
先是白爷爷开了口,“珍珍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都说说该咋整。”
白大伯娘嘟嘟囔囔,满嘴抱怨,“我就说别读了,早点嫁了能有这事,还能收份彩礼呢…”
“闭嘴,你个臭嘴少放屁!”
这是愤怒的白奶奶。
之后就是很长时间的沉默,谁也没有开口。
白爷爷再次说道,“珍珍以后不用念书了,年纪也到了,赶紧给找对象吧。”
仍然是没人接话。
白淑华就知道她爹娘不会接这个烂摊子。
就她小姑姑嫁人简直就是嫁祸于人。
心得多黑啊,才能闭眼夸她小姑。
白爷爷怒骂白奶奶,“都是你惯的,看成啥样了,我和你说今年必须给我嫁出去,近的找不到就往远处嫁。”
“爹,我不远嫁!呜呜呜…”
白小姑居然跑出来了。
之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白爷爷要打人,白奶奶叽哇乱叫的要拦着,还喊白大伯他们拦着,反正是格外的热闹。
白淑华没忍住,趴了窗台,通过埋汰不那么通透的小玻璃(以前的窗户玻璃都是巴掌大的小块,很薄很容易碎)往里头看,这不是老鹰捉小鸡么。
她爹娘正往边上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