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魏楚护在身后,黑衣刺客从三面围过来,甘凤卿此刻只有拼死一搏,他一人能脱身,可是还有魏楚,他拼尽全力护住魏楚。
魏楚喊:“甘公子,你不用管我,你快走。”
他们杀的是自己,魏楚清楚今日躲不过这一劫,她不想连累甘凤卿丢了性命。
甘凤卿衣袂飘飘,手中的双剑飞舞,没有理会。
夕阳下,魏楚看见甘凤卿雪白的衣袍染红了鲜血,长簪脱落,乌发在半空中划过,毅然地为魏楚挡住刺来的剑,锋利的金属刺破皮肉的闷声,甘凤卿的身子摇晃了晃,喷出一口鲜血,依然挺立。
又两把剑同时刺入他的身体,鲜血飞溅。
第99章
◎她恨魏楚◎
残阳如血, 甘凤卿仗剑挺立。
冰凉的金属刺破皮肉,魏楚失去了知觉。
天蒙蒙亮时,下起了小雨, 北方几骑快马风驰电掣, 冲到此地时, 打头之人跳下马,几个人看着满地的尸首,雨水变成了红色, 惨烈的景象倒抽了一口凉气, 周邵禁不住身体的颤抖, 挺拔的身躯瞬间失去支撑, 旁边随从扶住, “世子爷, 这里不久前好像发生了打斗。”
周邵面白如纸,双腿仿佛千斤重, 费力地迈开脚步,天色渐渐明朗, 他快速地一具具地查看尸首。
看到最后一具尸首不是魏楚,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站起身道:“我们在附近找找。”
他们在附近十几里地搜寻,找到一处道边的茶棚时 , 随从喊:“世子, 这里有人。”
周邵赶过去,看见茶棚里外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人, 明显是两伙人, 一伙是黑衣蒙面人一伙是商队打扮的人, 周邵蹲下身, 看看一个黑衣蒙面人,和前边死了的人是一伙的,再看旁边躺着的商队打扮的人,撩开衣襟看了一眼令牌,面色凝重,说;“大内侍卫。”
大内侍卫出现在这里,必是魏楚无疑。
他挨个查看,手心攥出了汗,心提到嗓子眼,地上死的人看上去都是男子,当翻过一个人时,这人满脸满身都是血,周邵定睛细看,失声道:“邓将军。”
他探了下颈下动脉,感受到微弱的脉搏,邓朴胸口中剑,身上中了七八剑,喊道:“还活着 ,快去找大夫来。”
邵夫人得知魏楚半路出事了,吓得手脚发软,被人抬着的邓朴昨日离开辽阳时还生龙活虎的 ,现在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大夫已简单处置了,周邵道;“夫人,邓将军伤势重,赶紧找辽阳城里最好的大夫诊治。”
邵夫人看着面色阴霾的周邵,颤声问;“娘娘呢?有没有事?”
周邵拧眉摇了摇头,“至今没找到。”
魏楚生死未卜,两人心情沉重。
邵夫人问;“还有活着的人吗?”
邓朴重伤昏迷,已经失去知觉,现在魏楚没有一点消息,下落不明。
周邵摇摇头,“没留下一个活口,保护娘娘的大内侍卫全都死了。”
邵夫人当下命人出城沿着魏楚离开的路线找,周邵已经仔细地找寻遍了,知道希望不大,但是魏楚一日找不到周邵就没失去希望。
安庆侯府
安庆侯周昌林面色阴沉,朝下面惶恐站着的人道:“本侯交代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吗?”
那人惊慌地跪倒,“属下无能。”
“没有找到魏楚的尸首?”
“派出去的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贵妃的尸首找遍了没有找到。”
安庆侯眉头紧锁,“废物,一群废物,十几个人都对付不了。”
“属下该死,办事不利,请侯爷责罚。”
安庆侯阴恻恻的声音传来,“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魏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属下遵命!”
来人下去,一个中年妇人从后堂走出来,坐在另一侧椅子上,“侯爷,还没有找到人吗?”
“此事蹊跷,不是辽阳的人,也不是皇上的人,又是什么人中间插了一脚,坏了我们的事。”
安庆侯若有所思。
安庆侯的继室夫人郑氏乃安庆侯原配的亲妹妹,心下忐忑不安,担忧地道:“此事如果让皇上知道,我侯府恐怕要大祸临头了,我当初就说侯爷行事冒险,如果失手,惹上灾祸。”
安庆侯愤愤地,“皇上他变了,全然不念姻亲情分,对立皇后绝口不提,我暗中指使朝臣上书请立皇后,皇上百般搪塞,眼看着魏家女取代华儿的皇后之位,我又怎能甘心,这些年的辛苦白忙活了,替人做了嫁衣。”
郑氏后悔道;“都是我们疏忽大意了,以为后位非华儿莫属,侯府是皇上的外家,华儿又是皇上的表妹,两人也算青梅竹马,谁承想冒出个魏家姑娘,皇上将我们瞒得死死的,我们华儿可怎么办,这样不上不下的,黑不提白不提的,皇上这是卸磨杀驴。”
“狡兔死走狗烹,皇家翻脸无情,我们若不出手难道眼看着魏家女在后宫成了气候,后位旁落,皇上这是逼着我们周家的女儿进宫屈居人下。”
本来是笃定的皇后,被人从中截了胡,安庆侯夫妻怎能甘心。
“侯爷,现在事情办砸了,这可怎么办?”
如果皇上查下来,难保露出马脚。
安庆侯阴森的目光,“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查无实据,皇上没理由处置我国舅府。”
帷幔后探出一只素手,周舜华听着堂上父母的对话,面色灰败,父母铤而走险,万一让皇上表哥知道,即便查不出证据,皇上表哥心明眼亮,侯府就大祸临头了。
她事先如果知道 ,一定阻止父母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