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着问过去,使?女答不出更多?。
晚间的时候又问夫君。
夫君倒知道得清楚,仔细同她讲了始终。
她听罢很是唏嘘,感叹:“青桐也太糊涂!”
夫君笑着同她讲:“嫉妒会使?人发狂,什么疯事做不出来??”
她忍不住叹气。
夫君便安慰她,几句话讲罢,又要出门?去,天?色已然很晚,她自然要问是做什么去,夫君并不瞒她,说?去看公文,要她早睡不必等。
她当然是等了。
就寝后,夫妻两个挨着,她对自己的丈夫道:“我想再去看一眼青桐,到底相识一场,送她一回,也算全了这份情谊。”
夫君沉吟了片刻,道:“母亲只怕不悦。”但他也了解自己的妻子,便道:“先?去母亲处请示一番吧,便是不许,也尽了心。”
夫君的担忧的确很有必要,因此她也十分忐忑,说?话时额头?浮起薄汗。
她本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婆母的态度却?出乎她的意料。
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只是不耐烦。
“这等小事也要来?问我,是怕我太清闲吗?”
言外之意是准许了她。
她自然惊喜,而且观察到小姑在一旁似乎也有些意动的模样,还?想着到时或许有伴。
但终究还?是只她一人。
不过说?到底也还?是青桐的错,做那样的事,伤透人的心。
送罢青桐,她已经有些不支,但想到既送了青桐,便不好不去探一探湛君。
毕竟那才是真正受了委屈的人。
但是没有见到。
庭院里?见到鹓雏和鲤儿,两个孩子一样的怏怏,叫人生出无限的怜惜。
抚着他们的头?问是怎么了,被告知是他们的母亲和姑姑生了病,不见好。
于是她便不仅是为湛君哀痛,同时也为两个孩子哀痛起来?。
最终她没有去见湛君,见了总要说?话,无论说?什么都?会勾起伤心事,倒耽误病情,违背她意愿,因此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在门?前安慰了两个孩子几句话。
湛君确实病得很重。重到不能见人。
但初始时并不严重。
只是轻微的寒热。
她是在青桐离世的当晚害的病。说?这病全然是为青桐而起也不算冤枉。
最坏的是她不肯好好吃药。
出事之后,她整个人都?陷进?一种很低落的状态,药和饭食通通懈怠。
元衍当然着急,但是对她,他从来?都?没有很好的办法。
只是暗恨。
湛君在病中,识是昏而且飘荡的。
总有一种不知今夕何日身处何地的迷茫。
只有梦醒的时候是清醒的。
梦里?飞溅的线一样的鲜红的血,苍白的美丽的脸。
她知道那是青桐。
然后猝然惊醒。
其实也不止是青桐。
还?有阿兄和阿嫂,也都?是红,只有先?生和英娘不一样,是漫天?的白,像落了一场大?雪。
都?是她经历的死,都?与她相关。
但青桐到底不同。
因为她曾经真切地想过要青桐死,而青桐真的死了。
有时她会忍不住地想,是她有意地杀死了青桐。不是害死,是杀死。
这想法磨折着她,最终使?她崩溃,深夜里?痛苦起来?。
有人轻轻抱住了她。
没有说?话,只是抱住了她,哄婴孩一样抚她的脊背。
她当然知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