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嘉感到怪:“你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怎么一点都不惊讶,不觉得这个答案非常具有反差感吗?”
秦灿嘴角勉强动了一下:“是……挺意外的。”
郝七月盯着照片,睁大了眼睛:“哇!这家玩偶我知道,手感超软超级好,就是价格太离谱了,我只买得起他们家的小号捏捏乐挂饰。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他们家的玩偶都是超贵的定制款啊!”
洛嘉嘉:“我觉得铁定是给对象买的,他当时选的还是个巨大的粉色垂耳兔,好几千欧元呢,而且肯定还做了不少功课,买之前还特地叫我摸摸质感好不好。没想到看着冷冷淡淡一个人,对自己心上人竟然这么上心呢~”
郝七月喃喃:“哇,原来是有家室了啊。”
洛嘉嘉怪地看着秦灿:“秦灿你到底怎么回事,心不在焉的,这么劲爆的八卦都不爱听?怎么一点都不惊讶啊你?”
秦灿整个人早就成了一座雕塑。
他强制自己回过来,硬着头皮顺着她说:“哈哈……怎么会?我很惊讶,真的很意外呢,完全想不到他这种人会买这样的东西呢。”
洛嘉嘉对他的反应感到非常满意:“是吧是吧。”
茶水间的门外传来动静,他们抬起头,刚好看到谢以津和乔纳森并肩站在走廊里聊着什么。
秦灿:“……很少看到乔纳森笑成这个样子。”
洛嘉嘉:“正常啦,他前一阵帮乔纳森申到了一大笔米,谁和钱袋子讲话都会忍不住笑成一朵花啦。”
郝七月在旁边苍蝇搓手:“我要不要去和他道谢?可是我好害怕!所以我要不要去?可是我还是好害怕哦!”
门外谢以津和乔纳森已经结束了对话。
乔纳森转头向办公室走去,所有人眼睁睁看着谢以津站在门口停顿了几秒,低下头看了眼手机,随即抬起头,转过了身。
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气场,所以走进茶水间的瞬间,整间屋子都不由自主地跟着安静了下来。
谢以津的目光在所有人身上滑过,最后落在了秦灿的脸上。
他对秦灿说:“你一直没有回复我的微信。”
所有人:“……?”
秦灿头皮一瞬间就麻了,半晌后艰难开口道:“……我,我没看手机。”
谢以津点了点头:“我预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决定直接过来找你,你现在有没有空和我聊一聊?”
空气骤然凝固。瞳孔地震的郝七月左看看右看看:“秦,秦哥你和谢前辈——”
谢以津看向秦灿,等待着他的答案。
秦灿大脑过载,又怕谢以津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的话,只能原地起立抢先一步回答:“那个……是的,我们要合作了!”
“合作一个新,新课题。”秦灿勉强定住心,“只不过现在还没完全敲定细节,所以就还没有和你们说。”
郝七月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什,什么课题,我们和谁?”
谢以津镜片后面的那双眼无声地注视着秦灿,秦灿用眼示意他赶紧附和自己。
良久后谢以津开口道:“是的。”
秦灿知道绝对不能让这人在这里多留哪怕一秒,于是一边拽着谢以津往茶水间外面走一边对屋内的人胡言乱语:“那个什么,我们现在打算再商量商量实验细节和需要订购的材料,到时候有了具体计划再和你们说哈。”
秦灿拉着谢以津到了个完全没人的窗边。
他又回头看了眼,确定周边真的没人后才终于安下心来,看向谢以津:“前辈,刚才屋子里这么多人,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再开口,你这样叫我怎么接话?”
谢以津:“可是你一直没有回复我的消息,我总感觉你好像要反悔。”
秦灿盯着谢以津的脸,说不出话。
其实回想起那天自己在影像室门口说的话,秦灿都怀疑自己是被下了降头。
对他来说,接受这样的疾病的存在确实很难,可事实又真真切切地摆在自己面前:雨下起来的一瞬间,谢以津就发起了烧。
秦灿万万没想到,原来这人竟然真的只是单纯地……需要抱着自己。
谢以津已经和疾病共存了很长时间,他坦荡直白,因为他早就习以为常。但在秦灿眼里,他感觉谢以津的生活已经完全被疾病打乱了节奏,谢以津其实是被动地因为身体条件而无法正常社交。
当然课题也是一个原因,总之当时在影像室门口看着谢以津要走,他脑子一热,最后竟然同意了:“我可以答应这个要求。”
此时此刻,盯着眼前的谢以津,秦灿开始质疑起了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但他还是艰难开口道:“……谁说我要反悔了?”
谢以津盯着他,还是没有说话。
秦灿受不了这样的眼,咳嗽了一声:“真的,我不是出尔反尔的人,说过的话就不会反悔。”
其实这话秦灿说出来自己都有些心虚,因为就在几天前,他还曾大声地对谢以津说过“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你的”。
听到“不会反悔”四个字,谢以津似乎这才放下心,点了点头。
谢以津道:“我认为在这段关系开始前,我们需要将合约的内容明确下来,以免在未来产生不必要的纠纷。”
秦灿总觉得“关系”“合约”这两个词是怎么听怎么别扭,但一时间又说不上来究竟有哪里不对。
他犹豫道:“好,你说吧。”
他们在旁边休息室的一张桌子前坐下,秦灿看着谢以津打开电脑文档,敲下了题目“雨天课题互助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