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女警看棠念年纪小,开?车送她回去。
罗如梅还在?手?术室里抢救,棠念想在?医院等着,她不知道回家该怎么面对外婆,只能这样能躲一天是一天。
她给外婆回了电话,只说自己要在?同学家多?玩几天,好在?外婆快睡了,没有提及罗如梅。
棠念挂了电话也松了口气,只是这么瞒着也不会撑多?久,外婆总会知道的。
到了医院,棠念失魂落魄地来到手?术室门外,值班的护士看见?她,忍不住叹息,看着她清瘦,担心她身体状况,拿了点自己的饼干给她。
棠念没有拒绝,将饼干捏在?手?里,轻声说了谢谢。
到了半夜里,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幸运的是虽失血过?多?但捡回了命,只是罗如梅目前处于昏迷状态,清醒的概率几乎为零。
棠念本就做了最?坏的打算,听?到这个结果她一时失重跪在?地上,不停的呢喃:“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以罗如梅目前的情况还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费用是棠吾呈来时交的,像是生怕出什么岔子,一次交了不少。
棠念无处可?去,也不想见?人,就这样在?医院走廊的椅子上坐着发呆,她把手?机关机,再也没人能打进来。
她眼空洞的看着窗外,眼见?着天越来越亮,却看不见?太阳,乌云层层叠叠,看透了她的心事似的,也流了泪。
医院慢慢有了声音,查房的护士来来往往的,时不时会来关心她的情况,给她带了早餐。
棠念压根感觉不到饿,但还是礼貌的同护士说了谢,将包子捧在?手?心,怎么也咬不下第一口。
直到耳边传来脚步声,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她顿了下,缓缓抬眼。
棠念愣愣地看了几秒,却说不出话来。
沈砚深还喘着粗气,头发乱糟糟的,眼周颜色有点儿?深,双眸布满了红血丝,看上去失去了往日的冷静。
“我都知道了。”沈砚深的声音尽显慌张着急,他蹲在?她的腿边,“我昨天是因为……”
棠念抬起手?,轻轻碰了下沈砚深的额头,看着他没打理的头发,嘴角艰难地弯了弯。
“头发怎么这么乱?”
沈砚深的眸光顿了下,随后解释说:“刚睡醒就赶过?来了。”
是齐沂川一早叫醒的沈砚深。
他告诉沈砚深,夏岚被?警察连夜带走了,就连棠静晚也一起被?传唤去了警察局。
沈砚深听?了消息便赶来了医院,他来的路上隐隐记起昨天的事,沈正松让人把他带回沈家,为的却是他那?个继子明昼继承权的事,甚至打起了叶含茵的主意。
明昼打算学医,沈正松便想着让沈砚深以后打理家里的生意,而叶含茵名下的和臻医院,正好可?以交由明昼。
沈砚深早就提醒过?,这次彻底下了沈正松的面子,当着明萱母子的面,语气充满了嫌恶:“别了吧,我妈嫌脏。”
再往后,他离开?沈家,不知道独自喝了多?少酒,是齐沂川再路上碰见?他一个人,将他带回了自己家。
后面的事情他喝断片也记不清多?少,醒来时已?经是隔天清晨,听?说棠念妈妈出了事,看到她曾给自己打过?电话,来不及收拾套了衣服就赶了过?来。
“别担心。”沈砚深坐在?棠念身边,将人揽入怀中,宽大的肩膀挡住她的脸,“会顺利的。”
他终究不清楚前因后果,只能这样安慰棠念。
不知怎的,棠念冷了一夜的情绪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她伸手?抓着沈砚深的短袖,在?他怀里崩溃大哭。
“怎么办啊沈砚深……”棠念整个人缩在?沈砚深怀里,她拼命地想要躲起来,“她都是为了我才变成这样的。”
她曾期待过?罗如梅替自己出头,希望在?她被?欺负的时候可?以站出来保护自己,只是她没想到,仅有一次的代价却这么大。
沈砚深环抱着棠念颤抖的肩膀,手?掌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轻声哄道:“别怕,有我在?。”
过?了很久,棠念哭的累了,没什么力地靠着沈砚深的肩膀,她没有去问昨天,更不会提晚上那?个简短的微信。
她呆呆地看着窗户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水掉在?树叶上的声音听?起来聒噪极了。
沈砚深听?她说完罗如梅的事,简短道:“你什么打算?”
“该怎么就怎么。”棠念已?经成年了,有了做主的权利,“无论有多?难,她都必须付出代价,”
夏岚毕竟是名人,事关整个棠家的声誉,若是闹大了棠家自然会用所有资源压下这事,只怕棠念所选的路不会好走。
沈砚深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句稀松平常的话:“我说过?,有我在?你怕什么?”
棠念抬头,看着沈砚深,笑意很轻,却没有回应他的话。
后来的几天罗如梅的情况稳定下来,只是仍旧不省人事,医生说清醒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一。
棠吾呈也来过?几次,不过?都是为着夏岚来的,甚至都不怎么去看罗如梅,又或者说是根本不敢看。
他求着棠念签下谅解书,至少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减少刑罚,称愿意付所有的医疗费。
棠念只觉得荒唐,冷笑说:“没有你们我妈会躺在?这吗?我以为你只是不爱她,却没想到你这么冷血,我妈她真是瞎了眼喜欢上你。”
“你不用来找我,因为你来一次,都只会坚定我起诉她的决心。”
这是棠念头一次用罗如梅的思维解决问题,许是真的在?她身上看到罗如梅的影子,也看到了她的态度,棠吾呈真就没再来过?。
其实棠念也想过?,如果棠吾呈能来真心看望罗如梅一次,或许罗如梅会心软,她也会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