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然,她这副模样很乖,但妙寂还是希望她能睁开眼好些。
可同时妙寂亦十分清楚,他已经做了太多错事,或许他早在不知何时,怀揣着无端的恶意,一遍又一遍将她刺得遍体鳞伤。
即便他再不想承认,内心都在不断地提醒他,眼前之人无论睁不睁开眼,眼中都已经没有他了。
……
阎浮提季节变换虽然缓慢,变幻时却极其凶猛,好不容易等到她气色好些,整座浮丘又要入冬了。
他寻人在屋内安置了几处炭盆,然后便出门处理公务。他发现所有僧众的身上都携着一串佛珠,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某件事。
讲完经,妙寂回到屋内看了会芙姝,给她添了床被子,然后又惊恐地发现她面色又白了一圈,随即掀开衣物一看,才发现芙姝的腿根处大片癫痕滋生,用指尖轻轻地轻按下去,她整个人便痛得轻颤。
“对不起……”妙寂闪电般收回手,紧接着将她揽入怀中安抚,他思考了半日,然后低声问道,“是不是给你寻来那串东西,你就会醒了?”
“……”无人应答。
“我知道了。”握着她愈发消瘦的手腕,嘴唇贴着腕骨摩挲,妙寂的眼慢慢归于漠然,他穿好衣物,来到阎浮提的岸边,夜晚的海浪在耳边呼啸,如同魂魄低声哀鸣。
骤然一声跃入海面的轻响,海面粼粼的波光被打破,转瞬间又重新归于静寂。
海浪一声声拍打在岸边,洗刷来人的痕迹,却无法洗刷他身上的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