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能看不见的……
没过一会儿,他忽觉喉口在剧烈地痉挛,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肺腑涌上来。
他眼前阵阵发花,明白这许是某种后遗症,随即半撑起身子,呕出一大滩血,脏污的鼻水与生理性的泪水顺着面颊落下,随后胸腔一痛,他又吐出几团血肉模糊的脏器。
零碎的脏器被吐出来之后,他顿时感觉体内变轻许多,这样怪异的感觉令他不安,但是他已经无力再动弹了,只能颤颤巍巍地蜷起发冷的身子,躺在岸边,彻底失去意识。
……
……
这厢,弥空才得到消息,姗姗来迟,他站在岸边观望了许久,好半晌才颤抖着手按在妙寂虚弱到无法设防的心脏处。
杀了他……杀了他……只要把他的心脏挖出来投入归墟……一切都结束了!
杀了他!
佛者苍白的面上七窍流血,眼睑下方还淌有未干涸的血泪,分外狼狈,看得弥空心下一阵发寒。
忽然,他又瞥见他手边紧紧攥着一条手串。
那条菩提子表面极其干净,细细小小,洁白温润,携着岁月的痕迹,而他身上那么多血,这条菩提子却未曾沾上半分。
弥空一下子懵住了……
大颗大颗的泪珠便顺着面颊落下,滴落在妙寂如海藻般湿润的发间。
他想起自己曾经那样笃定地对芙姝说道,此人不是妙寂,可当他要对他下手时,却仍会于心不忍。
他有着与师尊一样的样貌,声音,语气……如今来看,他亦有师尊那份独一无二的,无法被磨灭的处事方式。
师尊啊……师尊他总是这样……
远方残阳如血,昏暗逐渐笼罩大地。
岸边的少年小心翼翼地将头靠在妙寂的心脏处,他在哭,却在努力地克制自己的哭声,声音亦被哽咽得断断续续:“呜呜呜,师尊,我做不到……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