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珝负手而立,站在夏初的微风里?,直到看到月影。
她身边的暗卫。
“何事?”
每十日汇报一次,如?今还不到十日。月影不会主动前来?,除非是她要。
月影沉声:“陛下?,娘娘今日梦魇,哭了许久,说是……想见您。”
燕珝皱着眉头?,“梦魇?”
“是,说是……”月影不敢抬头?,“梦到之前的那个太监,害怕。”
燕珝渐渐放了些心,阿枝梦到小顺子也不是头?回了,他心虽牵挂着,但也知道今日不算大事。
他沉吟半晌,“这会儿朕无暇抽身,你且将太医院院判带去,先行诊治。若要用药用针,按太医说的来?即可。”
说完,他犹嫌不够,心中总觉得有些慌乱,像是缺了什么。
“告诉她,再等几日,朕亲自去接她。”
“是。”
月影抱拳,跃入长空,转瞬消失不见。
他看着月影消失的方向,久久凝望。
不是他不想去。
先帝刚过?身,朝中多少人虎视眈眈,更何况……还有叛军。
半个时?辰前,他受到情报。
平阳郡王,带兵反了。
若只是一个平阳郡王,还不足为俱。
但他们?有一个韩家。
可就算有韩家又如?何,他能让这两?家结亲,就做好了燕玮和韩家同?仇敌忾对抗自己的准备。
还是费了些心的,但是值得。
韩家在朝中威望太深,若不是这样谋反的罪名,只怕日后,他的军队还要听命于韩家。
而韩家后继无人,守卫江山的战士不应该握在一家手中。
他花了几天时?间,将朝中一切都安定?下?来?,叛军已?被镇压,只余部分还未剿灭,如?今正在围剿中。
燕玮也已?经被抓获,正被押送进京。
他坐在勤政殿内,揉了揉酸痛的额角。眼眶涩得发疼,他靠在龙椅上闭了闭眼,恢复了些。
心里?默默盘算着。
他已?灵前即位,成为了大秦当?之无愧的帝王。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已?经是第四日了。
他张口:“小……”
倏然一顿,抿上唇,半晌道:“孙安。”
孙安是新的总管太监,听了声音立马进来?,捏着嗓子,“陛下?。”
“陛下?,付将军请见,一同?来?的,还有付娘子。”
“不急。”燕珝面上松了些,带上些少见的少年意气,像是有什么极开心的事,但被他沉着地压制着,只从眼角眉梢透露出来?。
“备马车步辇,随朕去接皇后回宫。”
他欲起身,却见孙安面色犹疑,喏喏不敢应声。
“陛下?……还是先见见付将军吧。”
燕珝静静地看着他,无形的威压几乎要让他忍不住跪下?磕头?。勤政殿内摆设一如?先帝在世时?的模样,这样年轻的帝王,却半点不输其父身上当?了多年帝王的气势。
孙安身上几乎要出冷汗。
他能感受到那锐利,审视的视线在他身上扫过?。
但最终,燕珝还是送了口。
“让他们?进来?。”
“是,陛下?。”孙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出去叫人。
他不敢想象陛下?得知此事后,会是怎样的滔天震怒。
燕珝坐在龙椅上,看着付彻知和付菡二人一前一后走入殿中。
“臣,拜见陛下?。”
“民女,拜见陛下?。”
两?年过?去,付彻知变化不算大,不过?是从少年更像个男人,宽肩窄腰,逐渐褪去了当?年还隐隐带有的青涩。
他跪在堂中,即使燕珝说了免礼,也依旧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