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妃瞧她一眼,云烟继续道:“徐贵太妃那里,你若是实在不想‘大补’,我便?让胡太医去说说,让太医署给?你开用膳的方子,只要你身?子健康,便?不用吃那么多。”
“……个人之见,”云烟还是给?自己的话打了?个补丁,“只是听说太补了?也不好,孩子大了?生产的时候母亲受罪呀。”
话本中看的,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郑王妃连连点头,“多谢娘娘体恤,太医何时能去同母妃讲?”
云烟失笑,看来是真的急切了?,定?是被为难狠了?才来寻她,要不以她方才口中徐贵太妃金贵孩子的模样,定?不会让她出来,也不知?她是如?何说动太妃的。
“看时辰,一会儿胡太医便?会来把脉,我一会儿便?同他说。”
“好、好。”郑王妃垂眸,末了?又看向云烟,“多谢贵妃了?,让贵妃看笑话了?。”
云烟摇摇头,“用膳这里我倒是能帮你,但为郑王纳妾一事……且不说我还未曾见过王爷,那是徐母妃的旨意,想来不好违逆。这里……我可能帮不上。”
“已?经够了?,够了?。”
郑王妃垂首,“妾其实很羡慕娘娘。”
剩下?的话她没?有多说,云烟也只是笑,没?有询问。
二人说了?会儿话,郑王妃才道:“对了?,娘娘。”
云烟抬眸。
“昨日听母妃说,太原那边来了?信。”
云烟一愣,先是疑问道:“太原那边不应该是……徐母妃如?何知?晓?”
郑王妃笑容有些尴尬,“所以只能私下?告知?娘娘,至于信中是什?么,妾也不知?,母妃也不知?呢。只知?道王家那边来了?人,昨日陛下?有见过。旁的……便?不知?道了?。”
云烟了?然?点头。
徐贵太妃当初在宫中便?是首位,有些人脉眼线也是正常,郑王妃主动将此事告诉她,她倒是想起,那位陛下?的表妹。
王妃道:“王家娘子至今未嫁,前几年只听说犯了?错被关进祠堂受戒,宫中也有女官训诫。算算时日,已?然?三年了?。”
“三年……”
云烟记得,燕珝提过此事,但她并不知?晓其中详情?,应了?声便?未再?说些什?么。郑王妃看来也不知?其中内情?,只是道:“那王娘子哟,以前瞧着,还算是个可人的娘子,也不知?是什?么错,惹怒了?陛下?。”
“但愿她能知?错。”云烟垂眸,没?什?么反应。
“听说也寻了?亲事,不过算不上什?么好的,也就是名头好听……”说到这里,郑王妃来了?兴致,同云烟从太原一直说到徐州,简直要将全大秦的高门?关系都要理一理。
等胡太医来把脉的时候,郑王妃正好说累了?,云烟先将那事说给?了?胡太医,胡太医听得此事也应下?:“孕妇本也不能日日那样补着,王妃身?子本就康健,并不需要大补。日后多走?动,膳食微臣回去便?拟,还请娘娘放心。”
他给?郑王妃把了?脉,道:“母体康健,胎儿也不错,不必太过忧心。”
云烟也开心了?些,等她把脉的时候,胡太医依旧是从前的说法,针灸还在准备中,她道:“胡太医。”
“娘娘有何吩咐?”
“陛下?近来身?子如?何?”
云烟只是想起来,燕珝面上比从前瞧着,总觉得有些变化,可又说不出来哪里变了?。她也并非主动想要关心他,只是他好歹算是她的枕边人,她怕……
她怕他像当初在民间听说的那样,为了?追寻先皇后之魂,用些什?么鬼魂的法子,损了?身?子可怎么好?
她可不想哪日醒来,身?边是一具冰冷的身?躯。
郑王妃适时告辞,陛下?的身?体情?况可不是她能听的,等她离开,胡太医才颔首道:“这些日子陛下?操劳国事,身?子比往年虚弱些也属正常。加之近来换季,前几日下?了?雨,受凉而已?。”
“那何至于……”
云烟顿住,那日的血腥味总在她脑中萦绕,但无人能证明那味道是从燕珝身?上传来的,或许是她想多了?也不一定?。
她放下?心来,“多谢胡太医。”
胡太医连声推辞,继续道:“娘娘,近来可还有头痛?”
“少了?许多,”云烟道:“胡太医医术精湛,已?经许久未曾头痛了?。”
“那说明药还是有用的,”胡太医道:“此乃古方,药材珍贵难寻。娘娘要继续用着,一旦有头痛的迹象便?服下?,看看头痛能否根治了?。”
云烟点头,任他给?她针灸。
燕珝忙完回来时,云烟正支着脑袋打瞌睡。
夜幕降临,云烟听见声响,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打了?个招呼:“陛下?回来了?。”
“让你久等了?,”燕珝脱下?披风,“还是文官难缠,今日议事久了?些,饿了?吧?”
云烟摇头,“不饿,白日里用了?糕点零嘴,这会儿不饿。”
桌上的菜已?经冷了?,茯苓小菊带下?去加热,燕珝坐在云烟身?边,为她按按脑袋。
“今日可有头痛?”
“没?有,”云烟有些懒洋洋的,可能是今日坐久了?,活动了?下?身?子,“陛下?最近在忙什?么?”
她只是随口问,从前燕珝会回复些什?么“工部的事”、“兵部的事”,甚少同她细说,可今日不知?如?何,竟然?主动道:“天暖起来了?,有春汛,不过今年灾比往年轻些,损失不重,今日议了?赈灾一事。不问不知?道,一问彼此都互相推诿,主动请缨要去的,又一看便?是想要图些什?么,未必能好好办事。”
讲给?云烟,他尽量说话直白坦诚,不弯弯绕绕。
“百姓损失不重便?好,”云烟听完,道:“不过春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