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贵妃摇了摇头,纤柔的手心搭在晋安帝的小手臂上,几分柔弱求怜惜的姿态,“臣妾什么都不要,臣妾只要陛下好好的。”
晋安帝十分受用,笑了声:“你尽管说就是。”
沈贵妃还是摇头,但对上晋安帝含着深意的眼,她心里猛然跳了下。
果然帝王不是那般好糊弄的。
皇帝的宠爱能这一刻让你上云端,下一刻亦能及时收回去,坠入地狱。
但是为了三皇子李煜,她还是想要铤而走险一回。
“陛下,秋日已然来临,秋色宜人,好似能感觉到不虞的心情都被洗涤了,变得清爽了起来,臣妾如今只希望这天底下再少些磨难。”
“这话是如何说的?”
“陛下也知道臣妾自幼无父无母,与妹妹自小相依为命,臣妾与妹妹此生相同的愿望是老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能一家团聚,共享天伦。”
百姓生活无忧,一家团聚,共享天伦。
这何尝不是晋安帝的心愿呢?他继位多年,日夜艰辛,不过就是为了将这大晋江山打理井井有条,让百姓们都能过上好日子。
沈贵妃说道:“陛下恐怕也听说了,昨日淮州等地也下了大暴雨,不少百姓的家都被洪水冲垮,居无定所,颠沛流离。”
晋安帝叹息:“天灾难以避免,朕昨日已下令派官员前去赈灾了。”
沈贵妃含泪行了个大礼:“陛下心系天下苍生,臣妾作为老百姓中的一员,代他们谢过。”
晋安帝让她起身。
沈贵妃便又顺势提到:“一家团聚,共享天伦这事不仅仅是民间的百姓所求,陛下即便身在皇家,那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呐,想必也会有这般时刻吧?”
晋安帝垂眸,嗯了声:“继续。”
沈贵妃捻着手帕,说道:“陛下膝下的皇子本就不多,几个月前四皇子又……”
她一副提起伤心事的模样,小声道:“臣妾也是心疼陛下。”
她一句没有提将三皇子放出来的事。
却不由让晋安帝想起自己淡薄的皇子缘,他沉默了片刻。
“你说的也有道理。”
况且护国寺坍塌,也有一半是由天灾引起,并非全是李煜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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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凌居内,江絮清刚从玉荣堂回来,云氏经过这几日的休养,已然能下地走动了,若非那云锦山实在危险,恐怕她都想亲自去寻裴幽。
江絮清是好好劝说了一番,云氏才歇下了这心思。
屋内,她将那书案下屉子里的玉佩取了出来。
安夏见状,过来问:“夫人,这玉佩您还没送给世子呢?”
她摇了摇头,“当日从灵玉阁取回来后,侯府便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接下来几日都忙得不可开交,倒是让我忘了,现下闲暇了才想起来。”
安夏道:“奴婢记得半年后便是世子的生辰,若不然夫人将这个当做生辰礼送给世子?”
江絮清蹙了蹙眉,想起那日裴扶墨说的话。
他还记得她年幼时说的那句无心之言。
“除了生辰礼之外,不会为他费心思。”
倘若她将这枚玉佩当做生辰礼送给他,他岂不是会生气。
况且,这本来也不是生辰礼,是迟来了三年的礼物。
江絮清直接驳回了这个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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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裴扶墨刚回到镇北侯府,行至玉荣堂时被云氏喊了过去。
堂内除了云氏之外,还有一个穿着极其得体的赵轩。
裴扶墨唤了声母亲。
云氏颔首,让他先落坐,便问道:“今日可有你兄长的下落了?”
裴扶墨面色自然地摇头,“尚未。”
云氏色失落,“你兄长已经失踪将近半个月了,我这心里总有不好的预感。”
裴扶墨沉默不语。
反而还是赵轩好心安慰,“侯夫人,阿幽那般尊敬您,若是您过于担忧他而导致自己身子不适,阿幽也会心疼的。”
云氏呵呵笑了声:“你说的是。”转头又对裴扶墨说,“怀徵,赵公子与你兄长一同长大,他方才跟我讲了许多幽儿的往事。”
裴扶墨颔首,“母亲松缓下心情也是好的。”
赵轩给云氏倒了一盏茶,继续笑着聊方才的话题。
云氏问道:“赵公子方才说到幽儿幼时还有个至交,那那位至交现今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