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女今年十六岁,尚是出嫁的年纪,一直没有定亲也是因为卫国公本就打算将她嫁入皇家,如今晋安帝膝下只有三位适婚年龄的皇子。
二皇子恶臭的名声圈内皆知,谁家姑娘若是嫁给他想必都要受苦的。
三皇子虽一表人才,也能力出众,但到底母亲身份低微,根基不稳,嫁过去也没什么盼头。
虽说太子能力是平庸了些,但到底容貌出众,且性情温良,这么多年也未曾听说他传出什么恶疾及残暴的品性,况且这太子妃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上的。
听到女儿这般极力地抗拒,卫国公当即铁青了脸,怒斥一声:“容不得你说不想嫁,若是陛下一道圣旨下来了,你还能拒绝?”
卫卉儿登时吓得流泪,朝身侧的卫子宜扑上去,就哭喊道:“哥哥,你不是与裴世子相熟么?你找个机会让我跟裴世子见面谈一谈,让他去劝说太子不要娶我好不好?”
妹妹哭得楚楚可怜,卫子宜也觉得心里不好受,遂叹了一口气:“卉儿,难道你还没死心么?”
卫卉儿身子骤然一僵,低垂着小脸,紧紧揪着裙裾低语:“我,我不知道哥哥在说什么……”
卫国公见兄妹二人之间的氛围不对,皱眉问:“子宜,你这话是何意?”
卫子宜无奈地看了眼卫卉儿,说道:“你喜欢怀徵不是吗?说什么让哥哥将他邀请出来,让你拜托怀徵去同太子交涉,无非是你想找由头见怀徵罢了。”
哥哥一下拆穿了她心中所想,卫卉儿顿时连头都抬不起来了,眼泪一滴一滴砸落地面。
闻言卫国公顿时脸色变得更是难看,怒站起身,问道:“卉儿,你哥哥说的是真的吗?”
“我……”卫卉儿伤心欲绝,缓缓扬起泪流满面的脸。
“我不能喜欢他吗……哥哥为何连这个忙都不愿意帮?”
自己的亲生兄长与自己心仪的人是至交好友,却偏偏如何都不愿帮她牵线搭桥。
她怎么会有个这样偏心,胳膊肘向外拐的兄长?
倘若她的兄长有江慕慕的哥哥那么好,她至于连裴世子的身都近不了么?
卫子宜烦躁地揉了揉眉骨,“卉儿,怀徵他自小对慕慕如何看重,我不信你不知道,这是我从中牵线搭桥能起到的作用么?”
“你究竟何时能明白?”
卫卉儿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她哭着扬起裙子撒气,哽咽道:“反正我不要嫁给太子!”
说完这句,她便泪流满面奔了出去。
书房内,卫国公铁青的脸色几番变化,凝滞了许久,方转过头问卫子宜,“你妹妹是何时有的这种心思?”
卫子宜道:“大概几年前吧。”
他们都是在长安长大的,一个圈子总共就这么点大,幼时不免发生许许多多吵闹的事。
而唯独裴怀徵和江慕慕之间,是任何人都介入不进去。
裴怀徵家世好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子,他容貌品性能力皆极其出众,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想要嫁给他,心仪他的姑娘又何止他妹妹?
他也并非没有想过帮一把自己的妹妹,是实在无能为力。
裴怀徵自小眼里只看得见他那小青梅,他怎么帮?
本以为怀徵成婚后,妹妹能自己想通,没料到,她竟是一直没有放下这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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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华如烟雾轻笼,寒凌居庭院满地银霜。
卧室内烛火轻悠,金丝缠花帷帐迎着雕花窗缝隙吹进来的夜风在轻微摇曳。
江絮清呜咽了一声,将红透了的脸埋在软枕上,时不时从唇齿间溢出绵软的破碎声:“裴怀徵……呜,你昨晚说了,今夜会让我好好休息的。”
可是他现在又在做什么!
夜里刚沐浴完,她正打算入睡,谁知他竟是等了许久。
裴扶墨额间的青筋暴起,看起来已忍耐地十分艰难,宋大夫竟没有提醒他,这药会一夜比一夜效果还要严重。
他觉得自己现在怕是要溺死在她身上了。
屋内的热气弥漫,仅靠窗外偶尔吹进的清爽空气,江絮清还是觉得呼吸都稀薄了,实在有些承受不来。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歹毒的药!”她哑着嗓音一直呜呜咽咽的哭骂。
裴扶墨心疼地贴唇吻上她湿润的眼角,耐心哄道:“马上就好了,娇娇。”
江絮清浑身实在发软,感觉汗液都裹了全身,黏腻的难受。
裴扶墨垂眸,将脸缓缓挪动。
片刻后,她杏眸忽然涣散,骤然间一股怪异的感觉,如席卷她天灵盖一般地刺激。
他与她之间距离极其近,自然感受到她那细微的转变。
“如何,是不是好受些了?”裴扶墨喑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江絮清顿时打了个激灵,像是抽搐了下,许久后才缓缓反应过来,红着小脸难为情道:“你究竟是怎么学会的……”
裴扶墨哼笑了几声,湿润的薄唇微启:“总不能只让我一人快乐。”
他是在她面前笑的,笑声含着几分意味难明之意,喷洒出来的气息也近在咫尺,迎面洒至她的面颊。
莫名臊得江絮清的脸更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