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行为,辛珊思已经给自己盖了章,世纪坏女人。等店伙计将水搬了出去,她往床上一摊,接受道德的谴责。
两刻后,肚子咕噜叫,她拗起身,今天还是上午吃了碗面。提上陶罐,带上贵重物品,下楼看看。闻明月一行正坐在大堂用饭,四人没说话,但旁边几个喝酒的声不小。
“若非应酬你们,哥现在怀山谷呢。”
“单红宜这回丢人是丢大发了,花重金请三义镖局送小郎君到红黛山,不想小郎君都杵她眼皮子底下了,却让人劫了?”
“什么眼皮子底下?怀山谷离红黛山还有百里路呢。”
“人家三义镖局才是亏大了,不但没挣着镖银,镖头还死在怀山谷。”
“听说这趟镖值两百金!”
“两百金是多,但也得有那能耐挣,不然呵…”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辛珊思胃口都没了,将陶罐放在桌上,要了碗素面,又问:“小哥,能请厨房帮我做些米糕吗?我这罐米都湿了,有三四斤,放着肯定要坏。”
店伙计揭开陶罐的盖子,瞅了瞅:“得泡点粘米一道磨粉。”
“能做?”
“能做,您要是喜甜口,厨房还有枣干。枣干比较贵,十八文一两。”
“可以,那就麻烦了。”
“您客道,小的这就把米拿去厨房。”
辛珊思笑眯眯地目送人,这小哥还挺会来事。人进了厨房,她转过头,两手托着腮,一脸生无可恋。书里都没抢亲这事,却叫她碰上了。她想说自己没抢,但…又确实睡了。
“没了新郎官,单红宜不会随便抓一个拜天地吧?”
“能随便吗?了一方丈和凤玉真人都在,有他们见证,单红宜岂会胡来?”
听着话,辛珊思确定那人在她离开后也跑了,不然不会没有新郎官。由此可见,其与单红宜并非两情相悦。这叫她安慰了些微。说一死百了,真在理。活人,烦心事多。
要她现在埋土里,哪还用计较阳间道德?
有人扭过头,冲正专心吃饭的四人问:“小掌柜,您说那小郎君被谁劫走了?”
挨着闻明月坐的猴子,手里抓着只梨,同它主人一样,不理会问话。
辛珊思想提醒那大哥,问一界楼事要先掏银子。面来了,她抱碗喝了口汤,才吃几口,闻明月四人就用好起身上楼。
看不见人了,刚问话的八字胡歪了歪嘴,低骂:“切,高贵什么,在花非然跟前还不是像狗一样?”
“好了,你问的也不对。怀山谷的事将发生多大会,一界楼未必清楚。”
说得对,辛珊思嗦了口面。怀山谷的事,就连她这个在场的人都没瞧明白,到此刻还糊涂着。一界楼又没谛听坐镇,怎可能事事了然?一碗面吃得连汤都没剩,她饱饱地上楼了。
一夜无梦,睡到天大亮。整个人都充盈了,洗漱后把东西都收进背篓,背起去开门。一脚跨出房,见闻明月从左边来。不知是不是错觉,闻明月瞅着她时眼有一亮。
摘下房牌,将门带上。辛珊思下楼退房。
掌柜正等她:“您的米糕已经做好了…”说着便从柜下抱出陶罐,又拿出只捆好的纸包,“添了一斤二两粘米,放了三两枣干,三两糖,五两猪油。您尝尝可合口?”
辛珊思先看陶罐子。店家心思好,米糕切成小块小块,用油纸垫着,码在罐中。枣香味浓,闻着都甜丝丝的。她拿了一块,尝了尝,糯叽叽的,一嚼就知米粉打过,不然没这劲道。
“太谢谢了,多少钱?”
“这包也是,罐子没能全装下。”掌柜拿出算盘,一样一样算:“粘米九文,枣干三两是…”一通算完,算盘上显得明明白白,“您再给我二十六文。”
没错,辛珊思把手里的一点米糕放进嘴里,痛快付钱。今天早饭不打算在客栈用,她要去寻寻食摊。将米糕装进背篓,跟店家告辞。
闻明月看着那个背背篓的姑娘离开,走到柜台前,屈指敲了敲:“掌柜的,给我来碗羊肉汤,两只馍。”
“好,您是要送去房里,还是就在大堂用?”
“就在大堂。”闻明月浅笑:“那姑娘昨日拿来的米,泡过湖水了?”
掌柜看了眼外头,笑着道:“闻小掌柜,您就别为难在下了,一界楼有规矩,咱客栈也有客栈的规矩。您问的,在下答不了。”他也不怕一界楼怪罪,悦和客栈背后站的是通升钱行。
“是我冒昧。”闻明月出客栈,望着那姑娘离开的方向。用一粒小瓦砾,打穿花痴袖口,震住方盛励的人,会是她吗?她又是谁?
第5章
天气褪去了些许炎热,城南小街的味没那么冲了,但虫蝇依旧不少。集上叫卖声不绝,辛珊思慢行,逛着摊子。卖菜、卖肉、卖小玩意的都有,她在想去洛河城要不要赁个小院?
“包子包子…刚出笼的大肉包子…两文钱一个,五文三个…”
“杨大家的猪骨汤面嘞…三文钱一碗…”
现已八月,十月里天便寒了。辛珊思思虑着,赁个小院暖暖和和过个冬是适意,可自个这身子…她又怕,一时拿不定主意。小街不长,走了半刻就到头了,顺着道左拐,少了许多吆喝。
一间间不大的铺子门前,摆着一两摊子。相比小街,这边的摊子要齐整些。卖的东西也精细。
“姑娘,看看梳子、头花、发带吗?俺这还有木簪子,虽不及银的,但样子好,您瞧瞧…”
说到梳子,辛珊思还真需要,停下脚,扫过一眼摊子,手伸向一把没刻花的,拿过细看。
“梳子齿都磨过,光滑滑的。俺家老头子还给上了油,保准用着不牵发。”老妇人穿着朴素干净,面很和善。
满意做工,辛珊思又拿了个篦子:“这两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