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庭山说道。
“千莲峰应该不会是你们此行的终点吧?等到你们这一趟旅程最后即将结束的时候再回来一次,到那时再做决策如何?”
袁庭山说得通情达理,柳千殷若是再拒绝,就显得有些不通人情了。
“若是决心不留此地,这一件紫色衣裳,来日必当归还。”
柳千殷道。
袁庭山摇摇头,“一件衣裳而已,就算你归还了,也没有什么作用。倘若最后你决心不留此地,这件道袍便算是弥补给你师傅的,要是你心中过意不去,日后千莲峰有难,若有能力,你照抚一二便可。”
柳千殷听完,点点头。
这一路江湖之行,路途遥远,还不知中途会发生什么,若是现在就要盖棺定论去留,也确实有些草率。
多一些思考的时间,留一份余地,总是好的。
顾长安也不强求,对方已经算是退了一步,若是再强势一些,那场面未免就有些难看了。
“有没有带着几位好好去参观一下我千莲峰?说什么也要尽一尽地主之仪,不可怠慢。”
袁庭山对贺道连问道。
那几位道童一听此言,连忙站出道,“回禀师公,这几位客人已经参观完了所有道观,您这是最后一处,还没来得及进去。”
几位道童说完又站回原处等候师父师公的吩咐。
“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看一看,老夫所在的这间道观可是整个千莲峰历史最悠久的。”
袁庭山说着,转过身去向道观内走,示意众人跟上去。
“我千莲峰其中道观不计其数,但是有名的就那么几座,老夫如今脚下的这一座,平日里是不会让闲杂人等轻易进来的,只不过诸位都是我千莲峰的贵客,这才能有如此眼福。”
小道童小声对着柳千殷说道。
对于后者身穿一身紫色道袍,很是羡慕。
毕竟,如果对方加入了千莲峰,按照辈分来说,自己应当是要唤对方一声师兄的。
而试问这整个千莲峰,有谁还在身穿灰道袍的时候就有一位紫衣师兄,那是如何殊荣?
道观之中的建筑其实大同小异,只不过其中所蕴含的历史精不一样,由此也给各个道观带来不一样的意义价值。
这间老道观墙体已经斑驳,道观之中供养的依旧是三清,小院内的银杏树要比别的道观大一圈,落了一地的银杏树叶,满地的金黄引人登堂入室。
“老夫在此地守候已有数十年,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回来当年故人之后……”
袁庭山有些唏嘘。
当初柳芝山可是他最心爱的弟子,甚至说,与亲子无疑。
然而造化弄人,哪曾想那一番阔别居然便是永别,这一见,不见故人,唯见其子弟,那一柸骨灰黄土,自己也都没来得及看一眼。
“这一次前来,任小子,应该不是特意给我把这位小徒孙送来的吧?”
袁庭山道。
“的确,早年间,您这几位弟子可是与我立下了人情约定,说好了日后我说需要帮助,他们必然全力以赴,可是如今却推三阻四,实在……有失千莲峰的颜面啊。”
任长生故意道。
贺道连也不作辩解,只是面容含笑,站在一旁。
师傅在此地做主,还轮不到他说话的份。
“这样啊,那确实是小贺做的不对。你小子有什么要求跟我说。”
袁庭山道。
“小子要求不高,就是希望您这边能派出几个人替我到冥土说两句话。”
任长生嬉皮笑脸道。
听到如此要求,袁庭山脸色立马一变。
“你小子莫不是在自家喝了假酒,跑到我千莲峰来胡言乱语?如今这种乱世,谁敢去招惹冥土的人?你又惹了什么乱子,还想让我们来替你擦屁股。”
这人间每逢乱世,冥土的地位都会水涨船高,毕竟谁也不能够保证自己一定能够在这大世生存下去。
在人间,你可以逍遥自在,做一个快活仙,但是到了地府之后,那些阴魂阎王才是真正的主人。
“瞧瞧您说的都是哪门子的话,从来都只有我会惹事吗?这次可是地府先惹事,惹到我头上来的,要不是身体不方便,我高低得下去整两句。”
任长生道。
“地府向来都低调的很,这段时间才偶尔会出现一两次,怎么就惹事到你头上了?”
袁庭山显然不信。
任长生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不论是谁,也敢招惹一番,树敌无数,但因天下无敌,也无几人敢口有怨言。
“这回的确是地府的人在我手上栽了,他们在我眼皮子底下埋伏了整整数十年的大网,若非此次去江湖路过那处,恐怕还不知要何时方可发现,甚至其中……有一只旱魃!”
任长生到最后两次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袁庭山身子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