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鹤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来跟老板娘你?预定几个新鲜出炉的可颂,你?们这?儿?可颂好吃,当早餐是这?个。”
说完翘起一个大?拇指。
关夏禾一脸骄傲:“那可不,蕾姐可是受到祝小鱼真传的,嫡传大?弟子。”
池鹤惊讶道:“……小鱼?”
“你?不会以为小鱼只?会做咖啡吧?”关夏禾好笑地反问道。
池鹤眼睛一眨,意思是,难道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了!”关夏禾叉腰,横了他一眼,“除了咖啡,我们小鱼还会做烘焙,会做简餐,我们店里所有的菜单都是她定的,蕾姐和李敬不会做的,小鱼就?会手把手教他们,这?个店里没有谁都行,唯独不能没有她!”
祝余曾经对关夏禾很认真地说过,一个咖啡师,不需要懂做甜品,也不需要搭配菜肴和咖啡,甚至可以不懂管理库存,他的职责就?是调配冲煮咖啡。
只?要将这?一点做到最?好,他就?是一位优秀的咖啡师了。
但是却没有办法?成?为一位优秀的经营者。
要经营一家咖啡店,就?必须知道如何经营一家店铺,运营成?本要多少,如何吸引客人,如何定制菜单,什么样的甜品和简餐和咖啡最?搭,如何在?品质和成?本之间?做好衡量,诸如此类,全都要掌握。
“我得学会这?些,否则我永远要给别人打工。”祝余说这?些时?满眼都是斗志昂扬,“我得买房子呀!”
这?是祝余迄今为止最?大?的梦想。
要有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不会有人对她指手画脚,觉得她这?不配那矫情,没有人能让她滚出去。
她可以长长久久的,一辈子都住在?里面。
关夏禾知道她的这?些心事,却不会对任何人讲,只?拉着池鹤跟他介绍甜品柜里剩余的蛋糕,这?个怎么做那个怎么做。
还说:“配方网上到处都是,但是真正做起来,就?会发现有很多影响因素会导致失败,就?连本地的气候,面粉的品牌,都会影响到口味,小鱼做实验,做坏好几个才得出最?佳配方,笔记本都好几个。”
池鹤听?着她说的这?些,起初只?是惊讶,后来便是感慨。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件事是容易的,像祝余的甜品和咖啡,像他的存稿和图纸,人们只?看到它的成?品,却看不见它背后被丢弃的一地“尸骸”。
他饶有兴致地听?关夏禾说起祝余的事,多了许多刚才没听?她本人说过的细节。
而祝余靠在?手冲吧台的边上,目光追着他走,最?后落在?他和关夏禾的身上。
心里有很多很多汹涌澎湃的情绪,似感动,又似满足。
很少有人会问她:“祝余,你?想要什么礼物?”
她身边的人里,关系近的远的有不少,但除了关夏禾和闻度偶尔问一句,再也没有别人问过。
就?连他们,有时?候也是不问的,直接把礼物塞过来,说:“我觉得这?个不错。”
“这?个合适你?,拿着吧。”
她早就?习惯了那样的相处方式,毕竟收礼物嘛,不管是什么,用?不用?得上,那都是必要的,重要的是那份心意。
送礼的人也不会提前问,因为觉得提前知道礼物是什么之后,会少了几分惊喜。
可是池鹤回来了,他要送她一份重逢赠礼,却先问她:“你?想要什么呢?”
有种?直白的温柔,看着她时?认真关切的目光,似乎是在?告诉她,他很重视她这?位朋友,希望她收到的是她真正想要的,不管价值几何,重要的是她会喜欢。
祝余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笑起来,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她从小就?没什么亲人缘,祝家亲戚不少,却没一个跟她说得上话的,就?连感情颇好的亲弟弟祝麟,也在?渐行渐远。
但她的朋友运却实实在?在?是不错,先是有关小禾和闻度,铁三角二十多年来交情牢不可破,后来是外出求学谋生,遇到的更是贵人,如今池鹤又回来了。
好像她身边的位置一下子就?坐满了,她觉得再也不缺哪一个。
池鹤听?关夏禾讲完祝余事,被她叮嘱了一句:“小鱼以前就?过得辛苦,现在?生活压力也不小,你?要好好对她。”
这?最?后一句怎么听?起来怪怪的,像在?托付什么似的。
池鹤咂摸了一下,点头?应好。
关夏禾听?他答应了,立刻接着往下把话说完:“所以你?别让她请你?喝那么好的豆子了,真的很贵,我们要留着卖钱的!”
池鹤:“……”听?懂了听?懂了!
关夏禾脸上的心痛之色不加掩饰,池鹤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出来,闭上嘴转身就?走。
身后是关夏禾谴责的目光。
“小鱼,小禾欺负我。”他选择立刻告状。
没办法?,这?是他们的地盘,他在?这?里只?有祝余这?个靠山。
祝余早就?听?到他和关夏禾的对话了,闻言笑眯眯地嗯了声,“不要紧,我私人请你?喝。”
池鹤靠在?吧台边上,诶了声:“还是你?对我好,关小禾靠不住的。”
关夏禾立刻瞪眼看过来,他当没看见,只?专心问祝余:“刚才的问题,想好答案了吗?”
祝余抿着嘴唇点点头?,眼睛里的笑意掺杂上了期待,从眼角流溢出来。
“你?给我买本书吧,池鹤哥。”
池鹤一愣:“……书?什么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