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戏的人群自觉让开一条窄道,黑压压的人墙屹立两端, 遮得林觅视线昏暗。
那人的嗓音从尽头荡来, 勾着笑意, 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的微哑, 低低缠绕, 撩拨得人耳尖发?麻。
“这不是来了么, ”身前?的空间蓦然?缩小,邬北插兜俯低肩背, “——小青蛇。”
林觅懵然?:“唔?”
眼??一晃,角色的妖艳气息瞬间柔下来,仿若一只初入人间的小蛇,懒洋洋的动物感?从骨头内散出来,四肢百骸盘旋着新。
没等她反应,邬北无声笑了下,贴着她耳说:“今天的扮相像只小妖精,瞧得我都?硬了。”
林觅愣了一下。
就觉邬北在身边笑得肩膀微抖,没事人般悠悠直起身,说他在座位席等她的表演。
直升机静静停在草坪砖上,机翼停转。
邬北前?脚走?了会儿,有人才凑过来说:“你男朋友居然?开直升机过来给你捧场,真让我们大开眼?界……咦你脸怎么红了?”
时间似乎变得很慢。
林觅不知何时低下了颈,眼?睫轻颤了颤,脑子里回荡着男生在耳边毫不避讳的drtytlk。
即便能?保证那音量不会被人听见,她抬手搓了搓耳廓发?痒的小块肉,仿佛上面还留有他嘴唇的余温。
教授目光落在林觅身上两秒,拍了拍手:“热闹都?看完了吧,回去候场。”
一窝蜂里无人敢忤逆她的意思,说散就散,演员按出场次序站在后台与舞美衔接的走?廊上等候。
陈栀夕从头到尾坐在化妆镜前?没动过,听见教授说准备开场,她才慢吞吞腾起身过去,白纱在脚边轻轻摇摆。
舞台纱幕升起,雾气弥漫而上。
佛乐响起。
饰演法海的话剧演员说着台词,面向观众站立,进?行金山寺方?丈加冕仪式。
那男生是表演系的大二生,当初以专业分?第一的成绩考进?泞大,在学校小有名。
一上场就有观众席的小迷妹发?出尖叫,很快被巡逻的工作人员制止。
林觅与男生下幕有一段亲密对手戏,直接将整部剧的立意推入高潮。记得排练那会儿,邬北时不时过来探班,舞台上男生心惊胆战地与林觅保持距离,结果被教授骂了好几次。
反观邬北敞腿坐在观众席上一脸闲散的笑,也不知道心里头是真不介意还是别的意思。
林觅知道那表情意味着什么。
深夜将尽,黎明将至的时候,屋内总是充斥着云雨的气息,她两边腿肚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
纵情耳语,无拘无束,在两人的世界里放浪形骸。
耳边的咳嗽声将林觅思绪带回位。
她撩起眼?皮:“过会儿就轮到我们了,喝点水吧。”
陈栀夕指尖收进?掌里,讥讽地笑:“林觅,你这人是不是就没有一点缺点?”
林觅一下没意会她这话意思,淡淡的眼??短暂落在陈栀夕脸上,而后挪开。
有人给陈栀夕送来一杯水,她只捧着,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儿:“我从没见邬北对哪个女友这么上心过,你们同吃同住还顺顺畅畅谈了半年多,他脾气不怎么好,你怎么做到的?”
这话不知陈栀夕憋了多久,一鼓作气说了出来,温和的妆容稍微弱化了些语气中的咄咄逼人。
经这么一提,林觅倒是反应过来邬北历届恋爱的风评并不好,虽然?事后从没人找过他麻烦,但是“情感?淡漠”、“脾气差”的标签如影随形,都?说除了女朋友名分?和近距离欣赏帅哥的资格,邬北算不上一个完美男友。
林觅自知没驯化别人的本事,陈栀夕问她做了什么,一时真想不到。
法海下场,场灯收尽。
妖界的背景墙缓缓升起。
林觅正?色:“到我们了。”
陈栀夕咬了下唇,不甘心道:“林觅,他不会对任何一个女孩例外,你早晚都?会变得像我一样患得患失。”
临上场,林觅宛如一秒进?入角色了似的,秀美的绿唇微微张着,肆意绽放充满攻击性的美,却令人心生惊悚。
“患得患失?”她表情忽然?变得夸张,“姐姐,例外有很多种方?式。如果一个男人抹杀了我的理智,我也可以反过来谋杀他的情感?。”
陈栀夕瞳孔缩了缩。
林觅细细摩挲她的手背,眼?睛笑得弯了起来:“蛇妖出世了。”
……
两只初化人形的蛇扭着细腰亮相,纱衣下的身体曲线若隐若现,扭动、摇摆、缠绕、吐信来演绎角色内心世界。
两条蛇准备水漫金山前?身姿勾缠,分?明不是什么大尺度的动作,看得台下观众一阵血脉贲张。
乔超兴盯着青蛇两条白花花的细腿眼?都?直了,往身边挤眉溜眼?:“哥,那小青是哪个专业的妹妹,你人脉广,给兄弟介绍介绍得不,简直是我的天菜。”
吴俊窝在座椅,瞧了他一眼?:“她曾经也是我天菜。”
“表示咱俩品味一般好啊,”乔超兴拍大腿,“赶紧的,给我小青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