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笑了一下,说没事,但是也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如果在以前她现在一定冲上来抱住自己了。
许如背光,姜意看不清许如脸上的表情,但是她觉得这样的笑和这样的举动根本不是许如会做出来的,很诡异,非常诡异,她甚至怀疑许如是不是被夺舍了。
可是适应光线之后姜意对着那张脸看了又看,没有一处不是许如,眼角的泪痣,苍白的脸色,以及,与苍白脸色十分不符合的过分红艳的唇。
这样的许如甚至可以色平和对尤利娅说:“麻烦你了,我们只是吵架了,没什么大事,早上好,还有,你今天很漂亮。”
然后在姜意震惊的眼里拉着她离开了。
在许如的车上姜意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告诉她她离开了自己很想她,她反思了自己,许如的离开和尤利娅的离开一点也不一样。
姜意和尤利娅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能完全理解尤利娅,但是完全可以做到和许如心意相通。
姜意还想说,你藏在枕头里的小纸条我找到了,我真的想了很多,想要好好和你继续下去,不是眼睁睁看着你离开。
但是这些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许如截胡打断了,她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现在没必要,我们回去再说吧。”
“我觉得重要的是,你知道我在这些天离开的时候一直在想什么吗?我在想那天车上听到的你们的互动,明明她是前女友现在我们更亲密不是吗?所以我觉得我们理应有更亲密的称呼。”
而不是直呼其名。
姜意看了看,确认这带着命令意味的话是从许如嘴里说出来的,那种陌生感越来越重了,这次许如没有吭声,就是淡淡地垂眸盯着自己的膝盖,一句话也不说。
许如也并不在意,笑了一下,自顾自地发出声音:“你叫我如如就好,我妈说许如的如是希望我如意,如如是希望我和她都如愿以偿。”
“爱不爱我不知道,这不好说,寄予厚望又讽刺倒是真的。”
许如自嘲一笑,车内气氛一时冷到极点。
姜意还是不搭话,许如也不在意,她看起来健谈了很多,主动勾起话题,“你呢?名字很好听。”
姜意这才如梦初醒一样说:“心心,你可以叫我心心,心意的心。”
这个名字也是姜闻起的,但是她从来不叫,之前和尤利娅交往她很难发音这个字,所以作罢了,许如是第一个实际意义上拥有心心这个名字的人。
有过国外生活经验的许如显然也想到了这一层,她看起来真心实意高兴了很多。
“好,心心。”
姜意低低应了一声。
姜意抬头看了许如一眼,得到了她的回应她看起来开心了一些,恢复了几分以前的色。
看起来温柔了一些,不那么似笑非笑,像以前的许如。姜意有些恍惚,可是她们只有一个星期没有见面而已,怎么就陌生成这样了呢。
姜意忍不住问:“如如,你到底怎么了。”
车刚好到了楼下,许如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她微微侧过头看着车窗里自己的倒影,脸掩盖在一片黑暗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立即搭话,好像在报复姜意刚才对她的冷待。
良久,她才意味不明地看了姜意一眼,靠在座椅上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又弯唇诡异又讽刺地笑了一下,是姜意感觉鸡皮疙瘩都要起来的那种笑。
她忍不住摸了摸手臂的寒毛:“你要说就说,不要这么笑,整的人心里发毛。”她抬头,许如突然靠了过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像子弹把她穿透,吓了人一大跳。
“你真的想知道我发生了什么吗?”许如轻声,声音缥缈虚无。“你是真的担心我,还是害怕被追究连带责任?你说我不告而别,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看我在房间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
姜意感觉自己的一片好心都被人踩在脚下,这些天的担忧都像笑话一样,她有些恼羞成怒:“你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担心都是假的吗?纸片对吧,我当然找了。”
她抬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片,上面是许如框架锋利勾转内敛的字迹,很好认,姜意把这张纸片扔在了许如的面前,颇带羞恼准备下车,但是发现车门反锁了。
“你什么意思?”姜意质问许如。可是不安地发现四周的车窗慢慢升起防窥网,那点不安在持续变大。许如突然按住姜意的手放在她薄衬衫之下。
她本身体温就凉,今天又是这样的状态,像一条毒蛇。
姜意冷不丁被她攥住手腕,本身在冰冷和黑暗的状态下就非常紧张了,突然在许如凉而光滑细腻的肌肤上摸到了一点密密麻麻的凸起纹路,更是不设防地叫了出来。
许如的声音似远似近:“黑暗会放大人的恐惧和紧张是吧,我当时在那个黑漆漆的小房间自愿做性爱敏感训练的时候也是这么害怕。”
“你知道吗,我当时刚刻了淫纹,纹身用的是特殊材质,所以是在无麻醉状态下做的,做的时候痛,但是更多的是快感,哦也不能这样说,是痛和快感并存。”
“之后我就去做了性爱训练,在黑暗房间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你知道吗?我都是想着你我才会去做这种我以前根本不会想的事情,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去做这种事情。”
“在回来之前我正进行到窒息训练,很难受,也很,快乐,有一种吸毒一样劫后余生的飘忽感,我签了机构对死亡不负责任的协议,我差点在窒息训练以为自己快死在那里你知道吗?”
“在窒息训练最难的结束了之后,她们告诉我你给我打了很多电话发了很多信息,每一个训练结束之后她们都会和我说手机上都有什么,在之前我是故意不给你回信的。”
“可是那次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所以我加快了进度,取消了很多项目,直接回来看你了。”
许如把脸贴在姜意手掌上,她没有哭,但是姜意觉得她现在这个样子比哭了要可怕太多太多。
许如传递出的偏执几乎让姜意窒息,她的脸埋在姜意的掌心,幽幽地亲了一下姜意的掌心,她突然说:“好想让你和我一起死掉啊,就在我们最美好的印象破碎之前。”
姜意瞳孔骤缩,可是最可怕的还是后面的一句。
“我只是想让你多爱我一点,一点点就可以了,为什么不能多爱我一点呢?”
姜意几乎是惊恐地在摇头:“你疯了。”
“不,是你疯了,我从来没有疯。”
借着姜意的吻侵袭了上下,曾经清冽透彻的人和她的味道全部变了,人判若两人,气味也不复从前,是姜意以前出国闻到的特制罂粟味道的口腔喷剂。
有让使用者和被使用者增加性欲的作用。
常用于迷奸和情侣之间的做爱助兴。
许如趁其不备强制姜意使用了喷剂,随后不由分说吻了上来,这是一个铁锈味儿的吻。
姜意不愿意在这种情况下进行任何和亲密有关的行为,但是许如已经渴望已久,更何况许如还进行了身体改造。
就更不可能避免了。
许如摸着唇上破皮处溢出来的鲜血,食指伸进舌尖舔了一下,然后抓着姜意的手摸上自己的胸口。
“心心,这里是不是跳得很快?你是心心,我的心也是你的。”
可姜意处在紧绷之中,哪里听得进她的这些话。
她只是略带厌恶地说:“你的心是你自己的,嘴上再怎么说,都是无用功。”
听到十分无情的话许如还是无动于衷,只是说:“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但是我现在还想爱你。”
“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觉得我很怪异很可怕是不是,那是因为——
我做的身体改造还包括经麻痹,暂时性抑制多思多想,但是同样也是会增加偏执,副作用就是用久了可能会情感障碍,感觉不到正面情绪,很痛苦。
像抑郁症药物的不正规类,可是我真的不想为了你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