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和香琪只守着老爷安稳的过日子……但,从民国二十六年起似乎天下乱了。
丁福从北边采购药品,带回来的消息极不乐观,日本人在北边挑起战事,民国政府虽极力抗击但依旧节节败退,渐渐省城也不太平,省长像走马灯似的轮换,耀宗的职务也被免了,汽车也收了,索性清闲在家坐堂问诊。
今儿天气不错,晴空万里艳阳高照,我早早起来梳洗打扮,更衣镜里映射出一个女人,虽三十出头儿但徐娘半老风韵更浓,两个饱满的大奶子沉甸甸挺在前胸,细腰丰臀,一头乌黑长发盘起,鸭蛋脸,柳眉杏眼,笔直的鼻子,乖巧的小嘴儿,穿着白色绣花镶金边儿的旗袍,开气儿处袒露一双修长玉腿,套着肉色的高筒丝袜,黑色高跟鞋,眼角眉梢风流万种带出一股子淫骚气。
边整理头发我顺口问:「小红,四姨那边可传话过来?」丫鬟小红忙回:「还没,昨儿在那院里喝了酒,可能要晚起会儿。有四姨照顾着,您起这么早干啥?」我
瞥了她一眼笑:「平日都是在咱们院里睡的,这换了地方我怕他不受用,早早起了过去伺候着。」说完,我带着小红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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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的独院儿,位于内宅养寿堂南边。养寿堂东南两边各有两个大院子,东院住着正室夫人陈大奶奶。南院被分为三个小跨院儿,南一原来住的高二姨,我和香琪分别住在南二、南三,老爷有话,南一院子虽然没人住了,但原来的摆设物件儿一律不许动,并安排专人打扫,偶尔的也见老爷独自过去坐坐。自从高二姨去了,陈大奶奶似乎更加消沉,我们都知她的心病,但谁也劝不开,老爷劝了几次也不见效索性由她去了,前几年有次她出去散心,正看见北城里的宝翠庵做法事,没想从此便结了佛缘,专心礼佛。偶尔还去宝翠庵住上几天,家里的饭菜她再也吃不得,只吃素,就连身边的丫鬟也随着她吃斋念佛。老爷知道这个事情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站在院里,我抬头看天,大太阳刺眼。出了月亮门,踏着青石板路到了旁边的跨院儿,迎面看见香琪屋里的丫鬟小月正蹲在院子里摆弄花草,见我来了,小月笑着站起来:「三姨您来了,老爷他们正在屋里闹呢。」我点点头,轻轻走到屋门口听得里面有动静,回头对小红小月说:「你俩别走远了。」说罢,我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