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敢至于真的对我下死手的。我问过笉瑜她们了,这样的过错顶多就受点皮肉之苦。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话还未说完,赵豫就大吼了一声「那也不行!!」抬腿就走,冉玉浓急的在背后唤他。
他走到门口,顿了顿说:「这件事,我自有打算。你只要安心过日子就好。外面的事,不用操心。」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冉玉浓呆呆的跪在原地不动,清月她们忙冲进来想要扶他起来。
他瘫软无力任由皓月清月扶起劝慰,心里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与此同时,慈宁宫中,太后额上缠一抹额靠在床头。刘婉容坐在床沿,手持一碗药,用小汤匙一勺勺的将药汁细心的喂进她嘴里。在她身后,沈翠儿低着头沈默的为刘太后捶着腿。刘婉容一边喂药,一边低低的为刘太后说着朝廷的最新状况:「现在那些御史们几乎都上了折子了,整个帝都都是议论纷纷,都说陛下不孝无德呢。照这样看,陛下撑不了多久就会把皇后交出来了。我父亲说,一定要为母后好好的出一口气。」
刘太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冷哼一声说:「冉氏这个贱妇,以为仗着有崇光这个逆子撑腰哀家就拿她没办法了?这一次,哀家就要好好教教她,给她个教训。别以为会两下狐媚功夫就能翻了天了。」
说着望了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沈翠儿,转又温言道:「翠儿,这下你可放心了吧,有姨娘在,必保你一幅大好前程。以后入了宫,有哀家支持你,那冉氏绝对不敢再为难你了。」
刘婉容在旁附和着笑说:「还不快谢谢母后。」沈翠儿沈默了一会,突然起身跪在了地上,先对着刘太后连磕了三个响头。「砰砰」三下过后,待她再抬起头来,光洁的额上已经见了血了。刘太后大惊,说:「你这孩子也太过于礼数了吧!」忙要刘婉容扶她起来。沈翠儿却出声说道:「翠儿恳求姨妈高抬贵手,放过翠儿予冉昊天公子吧!」
刘太后闻言大怒,出声斥道:「你这孩子失心疯了,胡说什么?」沈翠儿却毫不畏惧,稳声道:「翠儿与冉公子早已两情相悦,私底下也已互许终身。今生今生,翠儿已是非冉公子不嫁的。求姨妈可怜,莫要再阻难我们,将翠儿强塞给陛下。」
说完又伏地大拜。刘太后气的浑身发抖,吼道:「这么说,你们居然早有私情了。好啊好啊,居然还瞒着哀家。亏你还是个大家闺秀,竟做出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情。」沈翠儿摇头说:「姨妈误会,我与冉公子发于情,止于礼。从未有任何不逾矩的举动。我们只是彼此情投意合,这并不是丢人的事。只求太后莫要拆散我们。」
刘太后怒极反笑,说道:「
这么说,到还是哀家这个蛮不讲理的老太婆要棒打鸳鸯了?」沈翠儿摇头否认道:「翠儿从不敢这样想。翠儿只是想告诉姨妈。我感谢您对我的前程用心良苦。可翠儿不想进宫,也不想要什么无上荣宠。翠儿只是想求得一良人相伴,相扶到老。求姨妈成全。」
刘太后反问道:「良人?你好大的口气,难道皇帝作为这天下之主还算不得你的良人吗?」沈翠儿落泪回答:「姨妈,难道您真的看不到吗?陛下从来都不是翠儿的良人,他是属于皇后娘娘的。
他满心满眼的都只有皇后娘娘,就像翠儿和冉公子心里只有彼此一样。翠儿明白,这天下有万千女子,可他只会要皇后娘娘。既然如此,您何苦让翠儿硬挤进去惹人嫌呢?」
刘太后怔怔的把她这一番话听完,一时间却也说不出话来,这时候刘婉容终于出声了。
她冷冷的望着声泪俱下的沈翠儿,说道:「表妹,事到如今表姐也不得不跟你说明白了。刘家现在已今非昔比了,陛下很是看我们不顺眼,最近更是不断地寻我们家的错处。唯今之计,我们也只好想办法尽量讨他欢心。我们一群未嫁的姊妹,就你是最出挑的。我们全家都把希望放在你身上,望你能在陛下面前博得圣宠,顺带着帮刘家多多美言几句,关键时刻能保刘家平安。而你也可享尽无上荣华。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有什么不好?」沈翠儿闻言猛地抬头,晶亮有的目光箭一样射向刘婉容,大声质问道:「婉容表姐说话如此轻描淡写,难道刚刚翠儿的话您都没有听见吗?陛下心里只有皇后,哪有别人插足的余地?即使有,翠儿心不在他身上,怎么去和皇后争?翠儿也无意于什么恩泽荣宠,翠儿一心只想过普通的生活。」
刘婉容也怒了,喝道:「这丫头好生自私,你去过你的普通生活,那刘家怎么办?你怎敢置刘家于危难中不顾?」沈翠儿争锋相对,反驳道:「表姐糊涂了,翠儿姓沈不姓刘。从来都不是刘家的人,为何要为刘家的所谓前程而放弃自己的终身幸福?这天底下,还有这个道理吗?」
刘婉容语塞,想了想说:「就算你不姓刘,你父母双亡之后孤苦无依,是谁收留了你?还不是我们刘家,你受了恩惠不思报答就算了,难道还想撇的一干二净不成?」语毕,沈翠儿怒极反笑,诘问道:「表姐说的没错,自去年年前家父仙逝后,确实是舅舅把我接了过来。但是翠儿自问不欠你们什么。难道我们沈家历代积蓄下来的近百万家财还不够支付翠儿这一年的开支用度吗?」
这话一出,都是把一直沈默的刘太后惊着了,她失声道:「家财?什么家财?」沈翠儿苦笑道:「姨妈为什么不问问舅舅们是怎么回事呢?」
刘太后扭头望着刘婉容,刘婉容忙说道:「母后别听她胡扯,这丫头心眼太坏了,居然诽谤长辈。」沈翠儿冷笑道:「是不是翠儿胡说,诽谤舅舅们大表姐心里应该清楚得很。」她望着刘太后,有些怪的说:「这么说,姨妈还不知道?」
刘太后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沈翠儿回答:「家父临终前曾今将翠儿叫到床前,将家中的房契地契历来的积蓄,还有几代积累下来的田产古董字画什么的一样样的数给了翠儿听。原意就是要让翠儿明白自己的嫁妆有多丰厚,免得以后配亲时被夫家小瞧了。没料到,父亲过去后,舅舅过来帮忙处理完事务。我沈家的财物全都不知去向。舅舅跟我说,都是用去还我家历来欠下的债务了。我父亲一向讲究勤俭治家,家中也从未有什么开支大的用度。怎么会不明不白的欠下足以倾家荡产的债务?翠儿追问是欠了哪家,什么名目的债务。舅舅们就支支吾吾,不肯正面答我。翠儿没有什么见识,却也不傻。舅舅们罔顾手足亲情,图谋我家财产,翠儿念在他们确实照顾了翠儿一年,也不愿再追究。但,若再要翠儿拼上自己的终身,为他们做孤注一掷,翠儿是万万不能从的。」
刘太后目瞪口呆,她万万没想到,自家兄弟居然对着自己的外甥女做出如此无耻之事。但现如今很明显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她强笑出来,招沈翠儿起身到自己身边,拉着她手挨着自己坐下。和蔼的说:「丫头,原来你都受了这么多委屈,原先是哀家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改天哀家就叫你那几个混账舅舅过来给你配个不是,并把你的嫁妆都还给你。」沈翠儿摇摇头说:
「这事已经过去,就算了。翠儿也不想要舅舅们陪什么礼了,翠儿毕竟是晚辈,受不起。只求姨妈您别再强求着要将翠儿给陛下,成全我和冉公子吧!」
刘太后微笑着不回答她,却只是说道:「翠儿,你听姨妈跟你说。你还年幼不懂事,所以不知道外面的人都有多坏。像冉家公子那种人姨妈是见多了的。仗着有些家底,自己长得又还算清俊,到处招惹良家姑娘。
他如今对你这样大献殷勤,不过是看着你长得确实万里挑一的美貌,姨妈也是过来的老人了,这样的人是万万靠不得的。现如今姨妈也不逼你,你自己再慢慢琢磨。姨妈相信,依你的聪慧,自然会明白过来,看穿他那些花花肠子的。」沈翠儿越听心越凉,待到刘太后说完后。彻底的凉到了骨子里,却出的冷静下来。她镇定的望着刘太后,说:「姨妈是说,冉家公子看上翠儿,对翠儿好。就是图着翠儿美貌。待假以时日,翠儿美貌逝去后,就会遭到厌弃是吗?」
刘太后微笑着说:「现在跟你这样说,你在兴头上肯定听不下去。待你自己琢磨琢磨,自然就会明白了。哀家总是你的姨妈,难道还会害你不成?」沈翠儿也笑着回到:「太后待翠儿的一片心,翠儿是再明白不过。
您的话,我也是会听的。不过翠儿年轻气盛,遇事总是想要博上一搏。您看,要不咱们打个赌。若是冉家公子真如您所说只图翠儿年轻美貌,翠儿也就死了这份心,从今往后安分度日。」
刘太后闻言暗喜,面上不动色。问:
「翠儿想要跟哀家怎么个赌法呢?」沈翠儿镇定自若的一边微笑着,一边从鬓上拔下一只金簪,飞快的在脸上狠狠的划了一道。立刻,一道长约一指的狰狞血痕出现在她欺霜赛雪的粉腮上。她却无动于衷,笑着望向被她的惊人举动吓呆的刘太后与刘婉容说道:「我们就来赌冉公子会不会愿意娶一个毁了容的沈翠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