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霓鄙夷地娇哼一声。「没有。」她內心除了对他的恐惧外,还有更深的憎
恨与轻蔑。
「臭婆娘!你耍我啊!」余亮抬手就要往她的花容月貌打去。
「你敢!」采霓直勾勾地瞪视他那令人厌恶的脸,冰冷地威胁着:「你伤了
我,就别想再从我这里拿到银两。」
余亮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中,然后露出淫穢的笑容来,轻轻抚摸她细嫩的脸皮
儿。「你这婆娘愈来愈大胆了,连我余亮都敢威胁,你不想要你妹子的命啦?」
他想起以前她连直视他一眼都不敢,活像只懦弱的小老鼠一样,没想到这几
个月来她的胆子愈来愈大,现在竟然敢开口威胁他了,不过,她悍冷的模样也激
起了他的欲火,他想要征服她。
采霓握紧了拳头,强忍住拍开他脏手的冲动。「我怎么能确定你们还遵守诺
言,没有杀死岑霓呢?」她那娇凝的嗓音轻微顫抖一下,差点洩漏了她內心紧绷
的恐惧。
「那你只有信任我们罗!」余亮的手往她的颈部摸去。「不给钱,你就等着
替你的妹妹收尸吧!」
采霓深恶痛绝地拍掉他的手,清脆的语调充斥着坚冷的決心。「我不会再那
么傻了!除非让我见到岑霓一面,否则你们休想再威胁我。」
「老大不会答应的。」余亮那轻佻的目光缓缓打量她的脸蛋,心里忍不住赞
道:这女人真是天生尤物,光是这样看着她,就让他浑身发痒起来,难怪她能賺
那么多钱供他们兄弟玩乐。「不过……」
「不过什么?」采霓勉强按捺住她的心急,不让他瞧出来。
余亮露出色迷迷的猴急笑容。「只要你让余大爷我玩上一回,我就替你求情,
让你看一下你那书呆子妹妹。」话未说完,他就当着她的面搔起他的胯下来。
采霓差点作呕地吐了出来,她不禁退后了几步。「你别作梦了!我不会让你
碰我的。」
「嘖!你还当自己是黄花大閨女呵!」以前不碰她,是不想破坏她的身价,
他们还想多勒索她几年呢!「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早就给那个潞王爷做婊子
了,现在你让本大爷玩一玩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少块肉。」
余亮噙着猥笑,一步步地逼近她……
「你敢再前进一步,我就对你不客气了,」采霓扬起那倔寒的柔眉,右手紧
紧握住她藏在披风下的匕首。
她敢不带银票前来赴约,早就有两败俱伤的心理准备了。
因为她再也「弄」不到银两保障她妹妹的平安了,除非她厚着脸皮请求朱沂
鞥的援助,只是她被勒索的数目那么大,就算潞王府的财力惊人,又能供应她几
年的索求?她会像吸血虫一样吸尽他的财产,她怎么忍心如此对他呢?
「喔!我最喜欢有爪子的女人了,玩起来才过癮啊——」
突然,杀猪般的尖叫声从他口中洩出。
采霓面色惨白地抽出染血的匕首,双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她不曾沾过血
腥,也从未想过杀人是那么噁心恐怖的事……
「你这臭婆娘竟敢砍我!」余亮痛得狠狠打她一巴掌,他没料到她居然有胆
子敢刺他。
采霓痛呼一声,被他的掌劲打倒在地。
这时——
「采霓姑娘……」海万通突然从外面窜了进来,以肥壯的身躯护住她,同时
将她扶了起来。「你不要紧吧?」
幸好他因为愈想愈不放心,便躲在门外偷听,不然这会儿采霓就危险了。
采霓沉默地摇晃螓首。
「好哇!你竟然破坏约定,找外人来帮忙。」余亮一边咒骂,一边齜牙咧嘴
地检查肚子上的伤口。
「他什么也不知道。」采霓冰冷清晰地辩駁他,却因为牵动玉颊上的腫伤,
使她皱起了柳眉。
还好没有被刺中要害!
余亮连忙用手捂住流血的伤口,朝她窮兇恶极地咆哮着:「废话少话!快把
这个月该交的银票拿出来,本大爷要回去疗伤了。」
「你兇什么兇啊?」海万通一脸兇恶地跨前一步,他的武功不高,但是光靠
那庞大的身材所制造出来的气势就足以吓死人了。
「海哥!」采霓以眼制止他的冒进,才冷冷地道:「余亮,我已经说过了,
不让我看见岑霓,你们休想再从我这里拿到钱。」
余亮的马脸顿时一阵青、一阵白,他內心陷入严重的挣扎;若是他大哥知道
他搞砸了这么简单的任务,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因为他们现在全靠这笔鉅银在过
活,可是他现在受了伤,根本打不过她身边的大个儿,而她又说没把银票带来,
看来想拿到银票,就得答应她的要求才行。
「臭婆娘,算你厉害!三天后记得带银票来,不然我就当面宰了你妹子。」
余亮粗鲁地放下狠话后,就捂着肚子走出土地庙。
妈的!痛死他了!
「鏘!」采霓心里一放松,手中的匕首便不自觉地滑落在地。她不悅地皱起
眉头,瞪着那把染满血漬的匕首,像是不解它怎么会掉下去似的。
「你怎么受伤啦?」海万通满脸为愕地盯着她那不断流血的左手,鲜血正从
她的指尖滴落下来。
采霓的朱唇逐渐失去血色,这时她才感觉到手臂传来一阵阵刺痛。
「我不知道,大概是刚才不小心被我自己割到的吧!」她单手拉开披风,想
要检查一下伤口的大小。
「哇!采霓姑娘,你的伤口好深哦!」海万通那张寬脸担心得皱成一团。
「我看得出来。」采霓昏眩地晃动身子一下,拿出怀里的绣帕。「快绑住我
的手臂,别再让它流血了。」
「噢!好。」海万通接过来,粗手粗脚地绑住她的伤口。
采霓忍痛地咬住唇瓣。「对了!海哥,今天我与那杂碎说的话,千万则让潞
王爷知道,好吗?」
「那怎么成?你受那么严重的伤,潞王爷一定会找我问得一清二楚的。」海
万通笨拙地扶着她走出土地庙。
他现在只要想到潞王爷瞧见她的伤势时,可能爆发出来的勃然大怒,他就恐
惧得双腿发软,恨不得即刻飞离京城这块险地。
「你就说自己待在外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好了。」采霓喘着息教导他说
谎,同时暗暗納闷自己的体力怎么会流失得那么快?她竟然没走几步路,身体就
已经开始冒冷汗了,难道是流太多血的缘故吗?
海万通为难地拧起粗眉。「我先送你回去再说吧!你快晕过去了。」
「胡说!我怎么……可能昏倒呢?!」采霓不甚愉悅地瞟他一眼,然后拖着
虛软的身子爬上马车。
她从小到大都没有晕倒过的纪录,可见她的身子骨强得很,她怎么可能因为
流这一点血就昏厥过去呢?